反倒是殿上本就脸色极为难看的皇帝,在瞧见那一份状纸之后,一掌拍到了桌上。
殿内瞬间安静。
适才还嚷嚷着自己是无辜的臣子,俱是面面相觑。
有点冷,林水月将自己的双手拢在了袖子里。
她转过身,面向这些个人,轻声说道:“赵毅,在刑部任职期间,刑部天牢中,共自缢了三个重犯,其中之一,是此前经由我手的范郁范大学士一案。”
“孙宇,你出身不好,家中妻子请求娘家卖掉良田,才以举家之力,供你赴京赶考,谁料你刚考上了进士,便将妻子休弃,另在京中求得如花美眷,攀附权贵。”
“李克云,本是勋贵出身,无才无德,靠家中蒙荫方才得了官职,入了太常寺后,借由手中权力,侵占他人私宅、田地高达两千亩,并霸占了京中一生意极好的金银铺。”
“杨睿……”
她一个个,挨着说。
每说及一人,便像是变戏法一样,叫那人腿脚发软,头冒冷汗。
这些人,不少人是私德有亏,大多数的人则是为官不正。
若真论就起来,都是要叫他们喝一壶的。
而其中为首的,还是那赵毅。
他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咬牙道:“林大人这是要做什么?我记得你只是个侍书女官,而非是大理寺的审判大人,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往我们的身上泼脏水?”
“无凭无据。”林水月声音淡淡的,细听之下,甚至带了几分懒散之意。
可今日之事,已然没有任何人胆敢小瞧于她。
如果说鄞州之事,乃是一个意外的话,如今林水月展现出来的,便足以叫人头皮发麻了。
她将每个人背后的事情、势力,都查探得一清二楚,连带着对方有什么弱点,都了然于心。
这样的人,谁见了不觉得恐怖?
“赵大人误会了,我自来不喜欢空口说白话,但凡说出口的事,必定会有证据。”
她话音刚落,魏朗便起身道:“皇上,林大人所言句句属实,大理寺今晨一早,便已经收到了林大人递交的所有证据。”
赵毅的脸色倏地一下就白了。
太子低咒了一声,暗骂这几个人都是蠢货,一边高声道:“可林大人,今日有人质疑的,是你的私德问题,如今你将所有向你求亲的人,都贬损了一遍。”
“即便他们不是好人,却也不能够说明了你的清白,更有甚者……”太子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说不准你手中的证据,就是因着跟他们来往密切,才有此得来的呢!”
太子的话,有意识地在将这些事情往林水月的身上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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