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月一路走来,只见其考究非常。
天寒路滑,来人均是从回廊处入府。而这回廊的地砖,都是白玉所铸,走在上面,更觉温暖非常。
竟是连个回廊,都设有地龙。
这还未完。
太子设宴之处,是一处花厅。
冬日里,这花厅内是温暖如春,或许都不能用‘如春’二字来形容,而根本上就是春天。
外面大雪纷飞,这花厅内竟摆放了数十株盛放的花。
且俱是名贵品种,如魏紫姚黄等,叫人目不暇接。
太子宴上人并不多,可却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此处。
林水月与裴尘一入厅,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太子下首处的范恒之。
她微眯眼,据她所知,范恒之此前可是庆王伴读。
“林大人来了,快请坐。”范恒之周围的几人,是太子府的幕僚,林水月均是没什么印象。
她入了席,却见上首的太子注意力落在了裴尘身上。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近来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吗?”太子眼神阴鸷,扫了林水月一眼:“如今却又得空了?”
林水月微顿,还有这么一出?
她下意识看向裴尘,却见裴尘还是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轻声道:“半路碰见了太子府的下人,听他们说林大人去了太后宫中,便亲自去请了。”
太子冷哼了声。
“裴大人,快请入席吧。”底下的人却极为识趣,引着裴尘入座。
裴尘坐定后,这宴席还没开始,范恒之便端着酒盏至林水月跟前。
见林水月抬眼望来,他轻笑了两声:“听闻今日林大人在朝上大出风头,还未来得及恭贺。”
“还请林大人见谅啊。”
林水月忽略了他轻佻的模样,淡声道:“不敢。”
话是这么说的,可林水月别说是同他共饮,甚至是连举杯的意思都没有。
范恒之眼眸里带着些阴霾,想了想,又嬉笑着说道:“说来,此前我与林大人之间,有些个小误会。”
“不过如今林大人已经在朝为官,那点小事,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今日我便以茶代酒,向林大人赔罪。从前的事,是我的不对,还请林大人莫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厅中安静了瞬。
范恒之虽然读书,却并不是个多好相处的性格。
他出身好,又自小混迹在皇室子弟之中,轻易不会给人以好脸色。
那汪家还在的时候,便是因为汪辉攀上了他,才让汪家搭上了范府这棵大树。
如今汪家没了,多少累及范府。
也少了个钱袋子给范恒之上贡,这可算不得什么小误会啊。
然则当着太子的面,范恒之这是在给她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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