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胡西西, 也不能随意将他如何。”
她垂眸喝茶:“所以呢?”
梁少卿微窒。
若说方才只是一个细微的感觉, 而今就几乎可以断定, 眼前之人同他记忆中的林水月,已是大相径庭。
虽说行事还是毫无章法, 可内里细究起来, 却叫人遍体生寒。
“若我是你, 便不会为着个玩笑似的赌约, 随意开罪了范恒之。”他目光飘忽,落在她昳丽的容颜上。
是了。
如今是连容貌气度,都与从前相差甚远。
“今日林二小姐虽得了皇上的赏识,可在这京城之中, 冒尖冒得太狠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当收敛锋芒才是。”
这算是近些时日来,梁少卿对她说过最真心实意的话了。
可惜,林水月并不领他的情。
“梁公子说笑了。”林水月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抹轻快。
她笑容晃眼,叫梁少卿都恍惚了瞬。
“此前我倒是丝毫都不愿冒尖,也未见着诸位对我有任何的退让。”
梁少卿怔住。
恰逢庆王差人叫他过去,他便面色复杂地回到了庆王身侧。
“你与她说什么了?”庆王打量着他的脸色,微眯着眼道。
恍惚记得,梁少卿曾与林水月有过婚约。
所以,她方才才笑得那般招人眼?
庆王心头隐有不悦。
梁少卿正欲开口,却听一声重响。
范恒之撂下了笔,拿起墨迹未完全干透的宣纸,径直走到了林水月跟前:“林二小姐作为无钱居士的弟子,又得了圣上如此赏识。”
“想来必定不是那起连字都不认识的蠢材吧?”范恒之冷笑:“不知可否有这个机会,请二小姐帮我念一下文章?”
静。
原本林水月得了赏赐后,容芯蕊是浑身都不得劲。
总觉得日后会在林水月跟前矮了一头,没曾想还能看见这么一出。
她当即笑了:“这下林水月是要出丑了。”
“好端端的,非得要招惹范公子,在这京城里,谁人不知道她林水月是个乡下来的蠢货,大字都不识一个。”
她声量不小,叫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不过到底有所顾及,不再像是林水月得赏赐之前那般肆无忌惮了。
“她当真不识字?”好几次在林水月身上栽了跟斗,还是有人怕了,迟疑地问了一句。
“当真。”
女院不少人对林水月还是有印象的:“此前因着她不识字,还非得要进女院,闹过了不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