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收回视线, 依旧觉得很奇妙。
“都说裴公子性情冷淡, 瞧着他与二小姐倒是亲近。”嬷嬷感慨道。
是啊,裴尘那疏离寡淡的模样,何时学会顺着杆子爬了?
不光如此。
裴尘在这寺里养病,一待就是五日。
平常安静, 可一碰到林水月,少不得二小姐几句。
前天他说许久没温书,请林水月去集市帮忙买书。
昨天又说缺些笔墨纸砚。
今日一早,变成了他眼睛不适,让林水月帮忙念书。
林水月一个闲人,活生生变成了他的书童。
她稍有不耐烦,裴尘咳嗽两声,还要用敏感又脆弱的眼眸瞧着她。
……真是活见鬼了。
午间吃饭的时候,林水月不住地往外看。
“看什么呢?”林老夫人问她。
林水月收回视线:“我看裴尘屋里来人了,他是不是要走了?”
“你就这么盼着他走?”
林水月诚恳地点头。
主要有件事不太对劲啊,那天太子分明是跟裴尘一起来的,裴尘还病得差点没了。
太子说去寻医,结果一连几日都不见人。
这几日天气不错,大雪消融。
按理她们也该回去了,可裴尘身子骨弱,明显不适合赶路,她们也不能将他撇在这。
林水月懒得深想。
午饭后,她拿着钓具去了池塘边。
寺里的小和尚说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小池塘,里面还有他养的虾。
林水月不信,跟小和尚打了个赌。
最近天天在这蹲点钓虾。
厢房内,裴尘面前的人将话说完,却不见眼前的人有反应。
抬眼见裴尘推开了旁边的窗户往外望。
冰雪消融了大半,松枝上还挂着冰条。
林水月裹着张厚毯子,脚边还放了个小炉子,缩在了松树下刨坑。
“小姐,这真的能钓上来虾?”
“嘘,心诚则灵。”
裴尘身后的人心神恍惚了下,刚才似乎听见裴尘轻笑了声?
“……事已办妥。”
本以为裴尘没在听他说话,不想他却侧过头来:“差人准备车马,稍后便启程回京。”
“是。”
林水月在池塘边耗了一个时辰,炉子里的炭火都快熄灭了。
她只能无功而返。
刚进门,就听见了老夫人担忧的声音:“你身子还未好全,非得要这个时候走吗?”
裴尘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此事并非我所能决定,底下的人刚才来报,太子爷自马背上摔落,如今尚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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