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眼泪就吧嗒一声掉下来,落在洁白纱布上,化开一层水晕。不久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他曾说只要互相信任就永远不会分开,她那么信他,他却轻而易举就骗了她。
正黯然神伤,忽然听见隔壁砰地一声,像什么笨重的东西摔在地上。夏尧正巧也渴了,顺便出去换换心境,路过书房的时候看见贺煜宸坐在椅子上,抻开一只腿,右手握着钢笔在一大摞文件上书写。书桌底下散开一堆石膏碎片。
“醒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又极快将目光转移到文件上,签好名字后才抬头笑着问,“还是想我了?”
夏尧早习惯他的不正经,于是正经地问:“你在干什么?”
“赚钱养老婆!”他拿了蓝色文件夹,埋头翻看另一份资料。
想不到他也会工作,她以为他就靠家里给的股份什么的过日子,可既然有工作为什么还吃饱了撑的总找别人的茬儿?
“想什么呢?”贺煜宸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下踹开地板上的障碍物。夏尧这才记起从医院回来时,他脚踝上还打着厚厚一层石膏,不但没用拐杖撑着走路,反而比她这个腿脚完好的人走路还稳健。
这才几天,他就把这东西拆了,确切的说应该是毁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片:“不让他弄偏弄,这都小儿科。”他说的是给他上石膏的大夫。不过这点儿伤对他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这类型的伤在小时候练跆拳道那会儿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说完又问她:“饿不饿?”
她点头,于是二人去厨房搜寻食物,分头行动搜了大半天只搜出来两碗汤。贺煜宸对着漂浮一层油花花的汤皱眉,夏尧却已经单手拿了锅子点火烧水,两碗汤煮两碗面,正好。
但是切葱花的时候遇到问题,她单手无法操作,贺煜宸自告奋勇:“这简单,我来。”他用刀的时候偏头看着她,“我可是第一次为别人下厨。”谁下厨呢?水是她做的,火是她点的,连面条都是她下的,怎么到他那儿就成他的功劳了。
不知是刀法太快还是他一直坚定不移盯着她的原因,半截青葱还未切完,就听咚地一声,他将刀丢在菜板上,右手捂着左手叹息:“啧啧!再深一点儿就断了。”
谁不知道他的小把戏,夏尧会理他才怪了。她装聋作哑地站在锅跟前,将炉火调小一个档。贺煜宸依旧敌动我不动,浅埋着头研究手指,她没好气地白一眼:“别装了。累不累!”
贺煜宸转过来看着她,十分不满地把手指晾出来:“谁装了?”
果然,修长的食指汩汩往外冒着猩红的血,都顺着手掌往下流了,但这实在不能怪夏
尧冷血,谁叫他看上去一副毫无痛感的样子。
客厅的大灯啪地一声忽然亮开,穿着睡衣的吴翠翠慌慌张张踱进厨房,第一眼便看见贺煜宸举着的手指正鲜血直流,她立时惊慌的样子像半夜见到鬼,颤颤惊惊地叫:“啊呀!小祖宗,这可怎么得了!你饿了叫我就行,何苦亲自进厨房遭这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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