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到死,都要把这一世的秘密带进棺材里。
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柜,许平川想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教育吧。
是挺现实的,也挺丑恶。
许平川看着又在一边倒酒的舒岩,突然觉得他与这酒庄格格不入。
都说梦想照进现实,可是当你点亮了梦想,却看见的是这样冷酷的现实,你发现仅仅是自己的一点烛火一点光亮,并不能给这混沌的世界带来什么改变的时候,你还能像最初一样满怀着希望继续前行吗?还是麻木地混入人群当中,遵循着心照不宣的规则,了却此生。
平衡,许平川想,我们需要做的是去寻找一个现实与理想的平衡点。
可是许平川现在觉得自己很难找到。
那么舒岩呢,这个傻瓜,他可以找到吗?他能在江州这样严酷的不近人情的城市生存下去吗?
那么自己呢?自己可以吗?
许平川笑着摇摇头,他接过舒岩手里的酒,他说:「舒岩,我想离开江州。」
舒岩有点愣住,然后平静地说:「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个想法。」
「怎么会忘呢?」许平川笑着说,「我早就有这个打算。」
「是吗……」舒岩的目光飘向别处,他的眼睛里的失落难以掩藏,舒岩小声说:「我竟然一点也没发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被今天的事情打击的?」
「不会。」舒岩这句倒是回答得干脆,他把目光收回又看着许平川,他说:「你不会,许平川,你不是这样的人。」
许平川想我是啊我怎么会不是……
可是舒岩说不是,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许平川看着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他早已忘记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要报考葡萄酒学院,也早已忘记自己为何要在江州开一个小小的酒庄,这些年他不是与生意人谈生意,就是与陌生人谈肉体,他再没有仅仅是因为兴趣就静静地坐下来花一点时间去品尝一杯酒的时候了。
「离开江州你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