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傻!那人看着比你大那麽多,一看就知道是结过婚的人!你为了小宋牺牲自己我没撵你出这个门儿算你运气!陪他一夜就够意思了吧,你居然还当他的情妇!”
人谁呀,陈爷!有那麽好办事儿就怪了!我也想陪他一夜就拍屁股走人,可要是惹他不顺心了,我相信宋嘉平极有可能就出不来了。我避重就轻地朝她撇嘴:“他那麽有钱,应该还没结婚吧!有钱人结婚不都结的挺晚麽!”老太太随后又给了我一暴栗:“你这蠢丫头!连他结没结婚都弄不清楚,还敢跟他厮混一块儿!钱钱钱!巴掌大一孩儿成天钱来钱去,你俗不俗!”
说完又往我头上拍了一巴掌,急得我爸冲她直叫唤:“唉唉唉!行了啊,教育孩子得好好儿说!你别老打她的头!”然后步入更年期的中年妇女立即把矛头转向我那善良温柔的老爸。
这三年来我不断地回去看望他们,我妈每回都催着我分手,我只跟她说快了快了。
迷糊中感觉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真舒服,我隐约能听见慌忙又短促的脚步声在屋子里来回响着,隔了一会儿又听见手拧毛巾、毛巾上的水唏哩哗啦往盆里落的声音。接着,头上微热的东西就被换成另一块儿冰凉的东西。我听见我妈熟悉的念叨声:“真傻,我怎麽会生出你这麽个傻闺女呢!姓宋那小子不是已经出来了麽,怎麽还会让你病成这样!”
怪不得人说世上只有妈妈好,这简直就是一名言警句!听着她那念叨,我的心就开始疼,带着特委屈的心情疼,冰凉的泪珠子顺着眼角一路淌到耳朵眼儿里边。我闭着眼睛,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急切地摸我脸蛋儿又拉我胳膊:“闺女闺女儿,你哪儿疼、哪儿不舒服?跟妈说,妈在这儿呢啊!”
我妈本来就跟一刚强女战士一样,哪儿能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呀!我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地哭得更厉害了,最后我睁开眼睛,朦胧中的我妈显得有点儿模糊不清,还有三个人影儿。我瞅着那不断晃动的模糊影子委屈又愤愤地说:“妈,宋嘉平那混蛋不要我了!”
那团影子半天不动,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东西往下砸,好在她手里那东西是块儿毛巾,这才没能弄坏什麽东西。“这混球前几天还打电话跟我说要娶你过门儿,怎麽这就变了卦了!我倒要找他说说理儿去,我好好儿一个大闺女为了他委屈自己三年,我这当丈母娘的没嫌弃他是个劳改犯就算他运气好了,他居然还敢不要我女儿!”
我呜咽地一发不可收拾,到后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脑袋里重新恢复意识时,感觉身边儿有人坐着,那人一会儿拿手覆我额头,一会儿又替我掖被角。我几分期待几分难过地唤着:“嘉平嘉平!”然后张茜茜充满惋惜的声音就传过来:“看来言言真的是很爱那个人!阿姨,咱们把言言送医院吧,我真担心她这样儿下去会把脑子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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