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笑:“别瞎想了,我是怕你感冒。”他将袖子放下来,套上大衣:“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再烧壶水,孩子看起来很渴了。”
云焕说着就往外走,刚进玄关,身后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即手上软软热热。头一低,他看到朵朵又来到自己身边,牵着她的手。
朵朵可怜巴巴地看着云焕,已经松了的双马尾挤到后脑勺上,她乱蓬蓬的小脑袋紧紧靠在他腿上,说:“朵朵也要去。”
一大一小,如同偎依,屋内乳白的光线投射,他们大小交叠的影子照在白墙上,分外融洽……明月转过身:“我去烧水,你们早去早回。”
一路上,朵朵兴奋异常,一度同手同脚走得别别扭扭。花花草草,风声虫鸣,都是她灵感的源头,云焕听她莺啼婉转地唱了好几首自编曲目。
安静下来,方才一幕重新在云焕脑子里不停闪回,当时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哪里不对,现在回想起来更加觉得满是疑点。
到家时,朵朵鼻血早就干了,这证明她的摔倒不是最近这几分钟的事,甚至不是最近十几分钟的事。再怎么不爱动的孩子,能在凉飕飕的地上躺这么久?
朵朵躺的地方离门最近,离客厅却有一段距离,她告诉明月始作俑者是那碍事的沙发,难不成扑倒之前她还经历过一次长距离的飞行?
最好的解释是,朵朵一早就从沙发上摔了下来,但为了保证创面的完整性,没有止血也没有冲洗,而是在听到有人回来时,躺倒在最显眼的地方。
而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也不难猜测,就和酷爱用哭泣或打闹吸引父母注意的孩子一样,她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来求得大人的关注。
云焕此时抓着她手,揉了揉她肉嘟嘟的脸颊,很难形容此刻的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年轻的男人只是涌起最单纯的希冀,希望这位小女士能够开心。
于是在药店柜台边的玩具糖时,云焕眼前一亮。这是一种肚子浑圆,摆满了七色果汁软糖的产品,胖乎乎的身材上方还按着一个通电即用的小小风扇。
云焕过往与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像孩子这样肤浅的生物,最喜欢这种华而不实,又可以尝到酸甜滋味的小玩具。
然而职业习惯让他本能对这些东西产生抗拒,材料是不卫生的,里面的糖果是有色素的,所有味道都是工业香精勾兑,而多吃糖对孩子有诸多不利。
不过原则摆到今晚变成一张废纸,云焕挑过一个粉色包装带芭比印花的塞去朵朵手里,满脸期待地问:“朵朵喜不喜欢?”
朵朵又是轻拧着眉头,嘴角下压,然后赏赐给对面焦急等待夸奖的幼稚成年人,一个宛如智障的表情。
“……”他刚刚是不是被人鄙视了?
一直站在收银台后看二人互动的店员忍不住笑道:“帅哥,你女儿可真可爱,长得怎么这么漂亮呢,不做小童星真是可惜咯。”
云焕微怔:“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