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完,男人已经绷紧身体站起来,匆匆道过一声谢,推门离开。
麋鹿心事还放在桌上,两个店员在阵阵风铃里都有些反应不及,也不知道是当了雷锋,还是当了雷管。
兰亭苑。
门响时,许鹿蜷在被子里睁不开眼。
起先是门铃,细细的叮咚叮咚声像几根弦绷在她脑仁里颤,带起尖锐的疼,她以为是梦,后来门铃停了,改成哐哐的砸门声,一声声砸得她心里发颤,心跳加速地惊醒。
许鹿浑身酸疼,摸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半夜两点。
这套房子是KCS营业额翻好几番后郭胜意买的,一直没住过人,这次专门拿出来给许鹿住。
许鹿躺在床上,头脑昏沉,听着丝毫不弱甚至越来越响的砸门声,有点害怕。
郭胜意不会是借了高利贷买的房吧。
门声不停,许鹿怕深夜扰民,不得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握着输好报警号码的手机,悄悄凑到门前的猫眼前往外看
怎么会是陆俭明??
许鹿屏住的呼吸像是造成了缺氧,出现了幻觉,她头晕,大脑作出反应之前,先做出身体动作,抬手打开了门。
人影裹挟着冷风猛然卷进来,许鹿脑袋还木着,人就被抵在了玄关墙上。
陆俭明身上残留着一股未散尽的浅淡烟草味,混合着雪松香,霸道地扑进许鹿鼻中,黑暗中许鹿能听见他略显急促的呼吸,距离太近,那胸膛的起伏也如斯明显。
陆宅里两人针锋相对的争吵不是已经结束了,许鹿迟钝地开口,嗓子有点疼:你
陆俭明嗓音却比她的还嘶哑:两年前,麋鹿奶茶店,你等我到了凌晨?
许鹿微怔:你怎么知道的?
怕猫眼漏光,整套房子里只开着卧室的一盏床头灯,昏黑的光线下,看不清陆俭明的神色,只能听见他艰难而迟缓的声音:当初为什么不说?
许鹿的记忆仿佛瞬间被拉回到那个晚上,唐绍琪在唱歌,其他人在哗啦哗啦的摇骰子,凌乱的灯光下,没有赴约的陆俭明问她是不是等了很久,她故作轻松地说只等了一会儿,然后是陆俭明嘲弄的神情和声音寡淡的拒绝
许鹿缓缓清醒:等了一会儿和等了很久,有区别吗?无论哪种,你都没有去。
陆俭明握着她肩头的手一紧,沉默几秒后,他坦白道:我去了。
那天加班,手机落在办公室里,十二点我才看到你发的消息,你十二点多走,我一点多到店。
许鹿在暗色里睁大眼,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要约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