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马上就要踏出门的时候，莫雯初忽然抬起头来，“保重。”

她透着红血丝的眼中有隐隐的担心。

“嗯。”

顾珏回身看着她，轻轻点头。

他这一走，便是一个星期。

莫雯初待在警局，不仅安全，日子也过得舒服滋润，每天最大的消遣就是看书，一日三餐有专人送进来，警务人员在当天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立刻排除了她作为嫌疑人的可能，对待莫雯初的态度也是和和气气。

莫雯初小心翼翼地询问过这些警员自己能够留在这儿的原因，结果被告知之前的枪击案有了一点新的进展，她作为重要的目击证人以及事件的受害者，必须加强保护。

这一切是顾珏安排的无疑，莫雯初在看书的同时也在思考，顾珏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周之后，再见到顾珏的时候，对方似乎憔悴了不少。

原本那双幽深凌厉的眸子如今隐隐约约透着疲意。

“你没事吧？”一见面，莫雯初立刻紧张的问。

顾珏坐下的同时摇头，“没事。”

说罢抬头看了莫雯初一眼，“本来还想问一下你在这边的情况，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不错。”

他的话不禁让莫雯初低头看了看自己，“什么意思？”

“圆润了不少，看样子生活过得应该很滋润。”

莫雯初：……

刚刚心里升起的那一丁点同情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顾珏，你……”

“别说话，”顾珏忽然仰头靠在椅子上，“让我在这儿眯一会儿。”

静静的看着顾珏，莫雯初这心思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珏，满身的疲惫似乎要将他压垮，身上的股子凌厉劲儿也被消磨干净，和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

盖斯不好对付，更何况顾珏要对付的远远不止盖斯一人。

“几点了？”

莫雯初欲言又止的时候，顾珏忽然眯着眼睛问。

“三点十五。”

“那再过十五分钟记得喊我一声，我睡一会儿。”

顾珏脱下外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要不你还是……”话没有完全说出口，因为莫雯初已经听到了那均匀的呼吸声。

默默的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顾珏的身后，莫雯初替他将外套盖在身上。

十五分钟……

看了一眼白墙上悬挂着的钟表，莫雯初的目光追随着秒表。

这十五分钟的时间是莫雯初印象里过得最快的十五分钟，仿佛一眨眼的功夫，指针已经到达了半点的位置。

她有过犹豫，或许自己可以再拖延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