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姨娘，二小姐闹着要见您，您看是不是——”

张姨娘一脸不耐烦的摆手，“你们哄她睡就是了。”

丫鬟叹了口气，退了出去，出了门朝着门口等着的奶娘摇了摇头，“你回去哄着二小姐睡吧，姨娘不肯过去。”

奶娘也跟着叹气，“二小姐年纪还这么小，姨娘怎么能狠心不闻不问，而且二小姐这病还是姨娘——”

话音未落便被丫鬟一把拉住，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小声点，是不是不想活了！”

奶娘自知失言，也不敢多说什么，转头匆匆离去。

回到顾沐月的小院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小姑娘的脸上还带着高烧褪去的红，睫毛上还沾着未曾干透的水汽，小小的身体瘦的厉害，让人看着便忍不住心疼。

如果说顾怀兆的虚弱是先天体弱，那顾沐月的体弱就是后天所致。

张姨娘拿顾沐月笼络顾满风的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每次都借着顾沐月病了让顾满风留在她房中。

今日顾沐月的发热就是前一天晚上张姨娘拉着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在院子里站了大半个时辰，活生生给冻病了。

奶娘叹口气，伸手给顾沐月盖了盖被子，睡得并不沉的顾沐月睁开了眼睛，“奶娘，姨娘来了吗？”

“姨娘今天身体不舒服，让你先睡，明天就来看你。”奶娘安慰道。

顾沐月眼眶泛红，忍着泪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夜色渐深，顾沐月一个人下了床，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出去了，没有惊动外间熟睡的丫鬟。

顾春晓睡了一下午，晚上便睡不着了，想着夜深人静总不会遇到让她烦心的事情，便只带了银杏一个人随便闲逛。

前面隐隐的传来哭声，声音不大，但在夜里却十分清晰，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原本以为是哪个小丫鬟受了委屈趁着夜色在偷着哭，没想到过去一看，竟然是个小姑娘。

“是二小姐。”银杏一眼认出了那个小姑娘是顾沐月。

顾春晓回来一年，不过因着她平时很少出门，加上听说顾沐月身体不好，总在养病很少出门，所以她们也没怎么见过面，这会见她一个人在这里哭，又没带丫鬟在身边，不免有些意外。

“你是沐月？”她在顾沐月身边坐了下来，侧头看着她。

顾沐月听到动静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的人，“你是谁？”

“你姐姐。”顾春晓温声笑了笑。

顾沐月歪着头，她是知道自己有个大姐姐的，“姐姐？”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顾春晓问道。

闻言顾沐月明显情绪低落了下来，“我，我没哭。”

“你要是愿意说就说给我听听，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陪你在这里坐会好不好。”她们坐着的这个地方，正好能看到前面的鲤鱼池，月光照在池子上，波光粼粼的，偶尔有鲤鱼跃出水面溅起点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