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翼思虑过后,终究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再向前行一海里,若是再无发现,便回去罢。”
“是,王爷。”
“王爷前方黑云笼罩,天也阴沉沉的,看来情况不大妙。”
船舱里头,传来声音。
“怎么了?”
“是晕船了,暗卫们土生土长,不常出海,多多少少会有些反应。”
“嗯,这已经是第五个了。”这次为了出行方便,此船上所有人加起来不过三十多人。现下能撑着的人大多是熟悉水性,在海边长大。
远方气压低沉,船行还未进入黑色的区域,便感受到了浓烈而不详的焦躁之感。
祁景翼吩咐先慢慢停下,他望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心中思绪颇乱。
旁边夜雷看着也惊异不已:“此等异象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祁景翼皱紧了眉头,缓缓开口道:“这是日潮食。”
他曾于出海前,读了不少海洋方面的书籍,也研习了鲛人的习性。
记得《四海志》中曾经提到过一笔:“自古以来,清晨为潮,落日为汐。潮汐与天上之月密不可分。南海有渔民,出海数日,错失方向,心中焦急异常。那日午后,见骄阳似火,天热干燥。不出一刻,寒冷骤降。白昼瞬成黑夜,日被食之,然不足一刻,暴雨狂风,肆意妄为。三刻过后,日食褪去,才渐止,却徒留船毁人亡。”
“何为日食潮?”夜雷不解地问道。
“潮涨潮落皆为天道自然,而这日食潮却是违反天道自然的东西。”祁景翼默了默,慢慢解释道,眼神间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忧思,然,又吩咐下去:“让他们准备好,随时作战。”
“是,王爷。”
果然刚吩咐完毕,还未至一炷香的时间,天就变了。
黑压压的天一下子烈出一道大口子,电闪雷鸣间,夹杂着强烈的暴雨狂风。
狂风骤雨势不可挡,瞬间向帆船席卷而来,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海浪发疯似的翻卷,一浪高过一浪,转眼间已经临近船只,白色的帆在暴风的吹拂下嘎吱嘎吱地作响,船桅杆也已经被它折裂,慢慢地倒下,那面大齐标志的红旗子最终被狂风暴雨狠狠地袭落。
暴雨之下,视野更加不清楚。
我只看见父王与众人拼劲全力振救着船只,夜雷和其他侍卫也被这日食潮搞得不成样子。然而上天似乎并未放过他们,一条极大的鱼,说鱼却又不像鱼,反而像是鲛。
可鲛人有这般大的么?我见它的个头极大,竟可与这偌大的帆船相比,而且完全没有传说中鲛人的美感。且不说它的全身鳞片锋利而坚硬,合力围攻之下,受众多刀剑,结果竟然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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