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本是吓得就要落泪了,听到这话顿时破涕为笑,眼眶里的水珠要落不落,看着父亲惊喜道:“可是真的?”
穆天成瞧着越来越像故去妻子的女儿,叹了口气:“还能是假的不成。”
因着屏风得了程家老夫人陈赞,穆晚给参与之人很厚的赏,待看到功劳最大的姚三婶不在时,便生了亲自送去的念头。她向来不犹豫,说走便走。只是她这般安慰自己,可哪能糊弄住童虔呢,她才上了马车,他便悠悠道:“小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穆晚此时被点破心中不爽快,怒嗔道:“回去干你的活,不然我应了送小娃的吉祥锁便没了。”在穆家上下,家生奴才孩子出生后能得主子赏赐的皆是主子亲信,也是往后可能爬的越高之人,童虔听小姐这话赶忙笑起来:“是童虔错了,小姐莫要生气才好。”
马车所经田地中一片光秃秃,作物全收了,只觉等冬天来不远了。这条路不知走了多少次,每次来她心中都满是欣喜,纵使上次两人闹了不快,可想到又能见到他,将父亲松口的好消息告诉他,忍不住让车夫快些。她如今没心思遮掩,就算被旁人看见了那又怎样。
她今儿穿了粉绿色衣裙,俏生生地满身活力,没走多久,一妇人见了她乐滋滋地往她手里放了把酥糖,笑着说:“王家姑娘要出嫁,这位姑娘也沾沾喜气。快尝尝,是不是甜滋滋的。”
她第一次被人送喜糖,想今儿沾了点喜气,日后事情也顺遂。那人见她吃了快酥糖直说甜,想了想说:“路过也是客,不如随我进去看看新娘子。王花打扮起来可真是漂亮的紧。”
穆晚神色一顿,细细看罢,这条路可不是去往阿花家的,当即愣道:“今儿是阿花出嫁?”
“是呀,嫁的小伙子也是俊朗着呢。”那妇人正笑着,见她大步跑开了,提高声音道:“哎,姑娘你跑什么,不瞧新娘子啦?”见她跑的越来越远,摇摇头回去帮忙了。
那俊俏后生莫不是……阿花最喜欢他了,除了他还能嫁谁?她气喘吁吁地直接冲进他家院子,那人正把装好袋的粮食往地窖口放,听到声音皱着眉头:“你来做什么?不是和你说了别来找我。”
她喘着粗气,愤怒的瞪大眼问他:“阿花嫁人,你怎得还不收拾?你可是要娶她了?”说着眼眶红了,竟是不管不顾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我在北地路上听说你去找我了,我不知道多高兴。不过是家中琐事忙了些,没来得及找你,你便这般没良心的要娶她人。我穆晚自小习文识字,懂得礼义廉耻,善恶是非,为得你我做了天大坏事,程家退了亲,我爹才同意你我往来,可你竟是这般待我,你这负心人。”
她说得混乱,听者却是用心,俊脸已然恢复让人看得出他脸上泛着红晕,到关键处,他扔了手中物什也来不及洗手,将她揽入怀中,惊喜道:“你这话可当真?”
穆晚努力想要抽出身来,捶打着他:“你你你……阿花不是……”
“我倒是想了,可终究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她想是觉得无望,正好村里东子让他娘来说和,她便应了。”说罢叹了口气:“我倒觉得我是罪人了。”
她将手环住他脖子,细声道:“我亦是,让一个大好儿郎过得不开心,我心甚是愧疚。”
两人一时无言,好一会儿张辉才开口:“今儿阿花成亲,你同我过去看看吧。那次你倒是应了我来看赶鱼,也未见着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