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成早已知晓女儿回来,他不过恼她没分寸才躲在书房里。分开一个月,看见她站在面前那些准备好地责骂尽数憋了回去,摸了摸她顺长青丝,没好气道:“都快成野丫头了,又黑又丑。”
她不依:“哪里丑啦。”停顿片刻,一脸认真地看着父亲:“爹有没有发现长华布庄所报账目有些不对?”
穆天成惊奇地看向女儿,好笑地说:“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情了?穆家每年大帐都交由我过目,与长华来往也都有记录,无何不对呀!你那话从何说起?”
她向父亲说了童虔所发现与长华掌柜听到账目之事时的惊慌表情。穆天成思索片刻,依旧想不出哪里不对,催她先去休息,这事往后再提。她确不动,一脸无辜地盯着他:“爹,我有件事想同你说,可你不许生气也不许凶我。”
他将手头事情搁置在一边,眉头展开,放松地靠近椅子里:“什么事情还得这么严肃的和爹说?”
“可不可以换掉长华与罗家合作?”她微微红了脸,穆家从不许女人插手生意,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穆天成捋了捋胡须,惊奇地“哦?”细细思量一番才问她:“你为何想与罗家合作?”
“我们家虽与罗家心生嫌隙,可生意上只要有利可图哪有什么敌友之分,且罗荣为人正派,那事也是被人逼迫实属无奈,相比长华那肥头猪耳、小气量,回程中还找人教训我们,我更愿意相信罗家能带给穆家更多进项。”
他却不急于答复,只是将心中许久思量的话说给她:“爹就你一个女儿,这偌大家业在爹百年后全部属于你。只是你无力接掌,爹需得为你物色一个有担当又无二心之人来代你掌管。”
穆晚从未觉得心如此刻坚定,走近父亲沉声道:“谁能说准他就永不会变呢?鲜少有人能不为财所动,走错一步于女儿来说都是致命伤痛。穆家产业总归还是姓穆为好,我想随父亲学习不知是否可行?纵使将来独身一人我亦不怕。”她不相信外人靠近她不是为了穆家家财,她现在能信得过的除了父亲就只有她自己。
女儿似是铁了心,他叹口气,将她逼至此非他所愿,看着女儿强大起来未必不是好事:“也罢,如今我们也顾不得其他。只要你能拿出长华不妥处得证据,青州和北地绸缎生意我便都交予你。可你要想好,多数时间在外奔波,酒肆饭庄与人应酬,你可受得住?你又身为女子,旁人以何眼光看你?先时顾及我他们不会为难于你,若我不在呢?”
她虽未想得如此多,但对往后难处也有所准备,自然不会慌乱:“父亲,这些我都知晓。”就算再难只要开了头便没得回头路,往后苦泪只得自己吞。至于长华之事她并不急,自然有人比她还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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