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脸色刷的变白,感紧打断他:“留了,全留了,慢走不送。”
冲这架势,穆晚与童虔明白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童虔冲她会心一笑,随即安排众人去落脚处歇息,明儿启程回去。
杨镖头等他们忙完才说他们在沧州还要耽搁几天无法与之同行,在此便要告辞。穆晚撇了撇嘴,看来他们要分别了,不由多看了几眼身边人。不想待众人分散些许,他走到杨镖头前低声说自己家中有事需要赶回去,不便在此多逗留,辜负掌柜信任,实在汗颜。杨镖头要给他结算这个月工钱,他推拒了,半路退去已是自责不已,他自己都觉得脸红,初时也想不如在外面闯一闯,可还未过多久他便萌生去意,在他人眼中他终归是丢人了。
一人愁苦一人乐,他理了理衣服,暗自庆幸离家时身上带了些散碎银子,顾辆马车回清水村应该是够了。穆晚还未高兴够,就见他大步离开也没看她一眼,赶忙追上去:“哎,你干嘛去啊,等等啊。”
他不停脚,问清租车在何处便往过赶,兴许快些今日便能到下一个城镇,见她缠了许久才没好气:“你跟着作甚?赶紧回去,免得人家找不着你担心。我要回清水村,就此别过。”
他刚到租车处就有人上来询问,商议好价钱,他一跃上马车,连个遮挡都没,比来时唯一好点的是不挤。车夫一声:“坐好,走咧。”他不看她,想这应该是两人真正意义上最后一次见面了。片刻忍不住仍是回头看了一眼,想将她刻在记忆里,不留遗憾。
穆晚本在伤怀,此人这般绝情,她都追到这里居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曾。见他回头满是欣喜,眼珠子同日光般耀眼,突然她追着马车跑起来,迈着小碎步跑得并不快,费了好大力气才拦阻了马车。车夫心里一阵惊慌,口气不稳地大骂出声:“你这小杂碎不想活了吗?”
她却面带笑容,喘着粗气,讨好道:“大爷留步,车上之人今儿不走了。这里有一锭银子,大爷收了去喝点小酒压压惊,也算我向您陪个不是。”车夫拿了银子,脸上笑开了花,客气地请张辉下马车。
张辉对上她一脸奸计得逞地笑,着实万分无奈,摇摇头,走到阴凉处躲避日头不理她。她不甚在意,坐在他一旁:“我也觉得你在镖局待着不好,常年天南地北行走,多苦累,就算赚了银子也没空花,有什么用?倒不如回去。我经常在无人时想念清水村还有葫芦湾,自在清净,多美。”
他面无表情,心中却狂喜,声音清冷:“你何故拦我回家?”
她嘟着嘴有些不快,声音提了几许:“我乐意不成?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再一同上路。奔波这么久,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说罢白皙俏脸上升起一抹红晕,不敢看他,也没有看到他俊脸上漾开了笑。他强作镇定:“我与你非亲非故走在一处招人闲话,你当避嫌才是。更何况你随行之人皆为掌事,你我身份有别,我不想与你走在一处。”
她当即怒了,也不管他是否乐意,大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说得什么胡话,我穆家小姐之是非何人敢说。”待她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待那日…待那日必定……
两人才到穆家落脚宅子,刚进门,阿翠气愤地跑到她面前,小声说:“小姐,你不要乱跑嘛,我总是找不到你会担心的。他们说晚上很热闹,卖杂货、小食还有耍杂技,我们去玩好不好?”这几日在外面,她觉得甚是枯燥无味,难得有开心事她必定是要上去凑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