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嫂眼睛毒,一看这女人便是骨子里不老实的,更是眉目沉沉,今年看多了乱七八糟的事,最烦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要是听你的早走了。这样罢,外来人都须去里正那里说一声,你们哥俩将她送去里正家里便是,里正总能给她寻个住处。”
眉娘知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变了脸笑道:“嫂子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我不过是没个栖身地儿,大晚上的没出去才想在大哥家住一晚。哟,嫂子该不会是把我想成那种不正经的女人了罢?这可着实是冤枉死我了。要是大夏天我便是在外面窝一宿也成,这么冷的天儿,我可不想死。”
连生嫂还是第一回见这般道行深的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冷笑一声站到春福身边,见她穿得少,训斥道:“你当你还是一个人吗?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是药三分毒,怀孩子最忌沾药了,走,跟我回屋里去。”
春福跟着连生嫂回去屋里,搓了搓手,笑道:“刚说日子好过了就招上了这样的人,听她这口气倒显得是我们没理了。”
连生嫂在炕上坐下来,不屑道:“你以后可得防着些,今儿能打发了,明儿她照样能找上门来。我一瞧就看着心思不正,她就是奔着季成来的,你也别和季成吵闹,伤和气。这种想着勾引男人的女人最乐意看的就是你们两口子因为她吵,吵得越凶越好,这样她得逞的胜算就大了。”
春福心里的那口气哪能轻易咽下去,就像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她也一样。这还没挑明,要是名郎朗地过来和她抢男人,不说抢不抢得走,光看到就够堵心了,再要是来一番无休止的争吵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她恨恨地揉着手里揪着的衣摆,冷得像是外面的冰茬子:“他季成要是敢有半点对不住我,这日子我便不过了,我可没力气和他耗在这些破事上。自有旁得人稀罕我,说不来我也能进有钱人的府上过过当奶奶的瘾。”
春福不过说的是负气话,听在季成耳朵里却是十分不是滋味。他本来想要不让她们几个挤一晚上,自己去和连生哥睡,听春福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打消了念头。哪怕春福比他喜欢稀罕的少,他也要想办法一直将她拴在自己身边,更何况外面还真有不死心的男人肖想春福,他哪能因为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让别的男人如了意。
才碰着帘子的手立马收回,转身走出去将门关上,冷声说 :“咱们两家都是有家室的,为了一个外人委屈自己算什么事?好事哪能让外人占齐活了,连生哥还是把她送到里正那里去吧,去留全看她自己。耽误了这么久的功夫,春福娘两还饿着肚子呢,把这事办了我回来得给她做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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