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福由着他给她擦了脚,穿上鞋子说:“早些歇息吧,后儿回来记得去铺子里把东西拿回来,大后天该是要开张了,总不好误了事儿。”
季成拥着她往回走,一边笑话她:“还有阵功夫呢,这么急做什么?我忘了什么也不敢忘了你的事儿。”
第二天春福起来端着盆去后面洗衣服,却没想到锦娟也在,比起那天她身子好像弯的厉害,就是在水里抖衣服动作都显得僵硬。春福张了张嘴,还是沉默地蹲在她旁边。
还是锦娟先开的口,她的声音依旧很轻:“那天,你听到了啊?都成常事了,他经常打我,可我没出息不敢反抗。要不是小叔子是个好人,我大概被打得不想活了。你别可怜我,是我命不好。”
春福看着她肿起来的脸颊,还有眼睛上的伤痕,气愤不已:“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锦娟也不知怎的,被她这么一句话问的心里的委屈刹那间冲破闸口全数涌了出来:“他说我和小叔子有染,已经是不干不净的人了,只配在他们家当下人。做饭不好吃要打,洗衣服回去慢了要打,不和婆婆心思要打。我真的受够了,我好恨,我爹娘为什么要把我嫁给这么一个有病的人?为什么是他而不是……”
春福却突然明白了,依着锦娟的年龄该是给赵四的弟弟赵云当媳妇的,当初爹娘和她说的也是嫁给赵云,谁知道,这不过是谎言,因为赵四娶不过媳妇,所以赵家的人就想了这么一招,当真是缺德不已。春福也只能拍拍她的肩头给她安慰,这个时代的女人多可悲,自己的一辈子自己都没法掌控。
“算了,我认命,她有本事就打死我,我也省得再这世上活受罪。”锦娟抹去满脸的泪水,笑得眼睛都睁不开,看着很是狼狈。
春福知道这种事并不是自己该多嘴的,可是又不忍心看着她真被逼迫着去死,叹口气道:“他既然不喜欢你,何不休掉你?总好过互相折磨。合离该是不容易罢。”
锦娟摇了摇头,手里开始揉搓着衣服,轻轻道:“走一步算一步,且看我的命数能有多长罢。”
春福真想帮她一把,可脑海里闪现出来的东西却让她叹息,在这个男人才是天的地方,女人哪能那么容易逃开?就算合离了,她又有什么傍身之计?娘家人嫌弃不愿接纳,那么她要怎么过活?
“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窄,如果被逼到绝境了怎么就不能为自己博一把?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打死你吗?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怕他只会打的你越凶……这事总归不在我头上,你且听听就算。”春福今儿洗的只有季成的衣服,很快就洗完了,冲着锦娟笑了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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