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爹坐在院外面的石头上出神,他踌躇一阵轻声叫道:“爹。”
季鹏回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今儿我和你去,季亮,我大道理和你说了一堆,你应该明白了,不要顾念着以前的情分,你三叔家早和你没了关系。大老爷们说做就做,瞻前顾后的做什么。”
季亮苦笑着跟在爹身后,这一路心情沉重像是有巨石压在身上,有时候也许是天意如此罢,他们看着季成两口子锁门离开了。
“爹,这哪能进得去?都落了锁了,咋们还是想办法去借吧。大不了以后我和大哥多找几份工,咱们省吃俭用阵子就赚回来了。”
季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能成什么大事。”
季亮看着爹直接进了院子,手里多了一根银簪子,那是娘头上的,只见他将簪子伸进钥匙眼里转了转就开了,没想到爹还有这等……手艺。这是季亮离开口第一次进这里来,屋子里因为没有多少物什看着很空旷,但胜在干净整洁,季亮识字可在屋子里找了几遍都没见着字据。
季鹏恼火不已,这屋子里里外外找了几遍都见不着个能藏东西的地儿,犄角旮旯里干净地连个让老鼠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他狠狠地啐了口:“这个季成,有宝贝不往家里藏着能放哪里去?”
外面太阳露出了半张脸,人们都陆续起来忙活了,让人看见了可就真没脸了,两人赶忙匆匆离开。
春福在路上就着西斜的太阳光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季成任她放心地将全部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不时和三伯说几句闲话打发路上的无聊。
一直到村口春福才悠悠转醒,树下的老人们正准备回去吃饭,瞧见他们小两口回来,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他们手里提着东西,有糕点还有肉,皆馋得不行:“季成这是去镇上置办东西了啊,新婚夫妻的小日子就是美,过得喜滋滋让人羡慕。”
季成只是笑了笑,带着春福回去了,这些人他不亲近也不得罪,当初嫌弃他嫌弃得紧了,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们,他们最看重算命先生的话,还曾三番两次上门撺掇着爹娘将他撵出去,免得祸害了村子里的人家,这些事想起来就觉得心上堵了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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