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大娘却不知道自己这般富养害得孙子时常被同龄的孩子欺负,陆良本就不乐意被这般养着,奈何陆老爷对这个孙子溺爱不已,更因为愧对妻子更是听之任之,生生把一头虎养成了猫般的性子,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吃过饭,花月又赶陆良去睡觉,他无奈地躺回到炕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心里像是被谁给撒了一把糖,甜滋滋地,里里外外都是这种味儿,让他压根没办法静下心来闭着眼睛入眠。以前可着劲儿的盼,真盼到了自己高兴的时候又有些慌,眼看着自己想走的路子才迈开步子,想来这两年都不能轻松下来,就算再安全的路也得老老实实地把脚下的松土给踩硬实了,不然稍有不慎就可能掉下去。
而且他最近有心思再物色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和自己干这桩买卖,在外人眼中这帮人胡作非为,无恶不作,没有半点值得人善待的地方。常人总以自己心目中的善恶去衡量一个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只与他们这种人说两句话都能被混为一谈,可笑不已。比起寻常人,他所认识的人更渴望能活下去,他们大多再无亲人,一人在这个世上更希望能安稳过日子。
就在他攒眉思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帘子被人掀起钻进一阵冷风,一起一落,是他心头的那块肉,就算怀了孩子那身子依旧纤细柔弱,他坐起身示意她上炕。
花月脱了鞋子,在他身边坐下来,他伸手将她外面的厚实外衣退下,笑着说:“炕上热,你穿这么多一冷一热着了凉。咱们家你是最金贵的人,得多注意些,我能陪在你身边的日子怕是没多少,来来往往的奔波,还真应了那句话有得就有失。”
花月乖顺地靠进他的怀里,陆良顺势用杯子将两人裹起来,莫名让人觉得舒服又温暖,她笑着说:“我身边这么多人陪着,你安心忙你的事就是。我与二妮想的一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绝不会拦着你,自从打算和你过一辈子我就信你,你比我大,懂得多,真正的是与非我想你肯定拎得清。不像那帮眼拙的……也包括曾经的我……”
陆良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他温热的唇落在花月的额上,摸了摸她柔软的发,带着她躺下来,包含磁性悦耳地声音将她围起来:“以前那些劳神子破事你还没念烦?我早都忘了,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顺遂就是了。让他们那些人看着,我陆良总有一天会翻身,让他们恭恭敬敬地喊我爷。”
花月觉得好笑,却也没说什么,村里人现在见了她都客气地很,话里话外都透着些许讨好,也有人忍不住问她:“陆良的爹听说在京城里做买卖,那该得赚了不少钱吧?你也是,放着有福不享,还待在这破村子里做什么?要是我早把家里人全带走过富贵日子。你呀,这点就是不如人家乔娟,瞧她得意的那阵眼睛都恨不得长头顶上。”
现在背地里说陆良坏话的人都消停了,话里话外都羡慕他这般好命,连带着他以前做得那些混账事都有了别的说辞,无非是从骨子里就透着少爷脾气,怪不得天不怕地不怕,富家公子有什么好怕的?这番话就连花月听了都觉得脸红,陆良分明就是个祸头子,难为他们能想出这等法子来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开脱。人们眼里到底是只看重富贵,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倒也不是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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