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道了句先走便离开了,高大挺拔的身姿站起来时投下一片阴影,不管他怎么笑身上都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抑感。
里正等他走远了才和进来的老婆子说:“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换做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外面的人说什么都不会管,我一听话头就知道这是顾着花家人,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情种。”
里正娘子捂着嘴笑:“村里人都觉得他是个不争气的,谁知道人家有这般大的造化,媳妇长得水灵漂亮,还有个富贵爹,要是咱家有女儿,直接许给他多好,说不定咱们也能享享富贵。我听人说乔娟一家子到陆家去了,没成想被陆良给丢了出来,要我说这乔家做事真不地道,乔娟以前没少和陆家妹子闹,听人家有了出息就上赶着凑,脸皮真是厚。这下可好,敢情陆时还不是人家陆家的儿子,富贵梦也掉在地上砸碎了。”
里正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自己也不是半斤八两?别笑话别人,我外甥薛晋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那么对他?”
里正娘子顿时没了话,脸色却变得不好看起来,良久才开口:“晚饭炖肉吃,你家的亲戚不都是些扒皮吸血的,靠着你救济,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怕他动怒,说着出去了。
陆良回去的路上与从镇上回来的宋鹏和春芽擦肩而过,春芽想和他说两句话,话到嘴边脑海里闪现出上次他对自己说的那些不客气的话,忍不住生起闷气来。
怎奈那人从未往这里看过一眼,春芽抓着宋鹏胳膊的手使了劲,惹得宋鹏回头看她,疑惑道:“又哪里不痛快了?现在有了身子,有事你同我说。”
春芽重新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顿时气急道:“你们一家人只惦记着这个孩子,等生出来,我是不是就成了没用之人?”
宋鹏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也不恼,而是更加用心地哄她。正因为喜欢所以才情愿受气迁就,便是挨骂受气都觉得她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娇憨灵动,直勾人心。
陆良回了家将这事同陆大娘说了,陆大娘也连连点头道:“是这个理,只是若是细细说起来,也是我的错,是我没将那孩子教好。”
陆良嗤笑一声,不赞同道:“小时候我与他时常在一起,听的一样的道理,认得一样的字,怎么就成了您的过错?您把心放宽些,不要竟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心里想的是,既然陆时回来,那王慧芳想来也不会消停,势必要来甫南村惺惺作态一番。不过他就是让娘看着爹如何处置这事,心头的那点不痛快就此能消了才是。若娘真的能放下,他二话不说便将人赶走或搬去别的地方住,显然娘还无法抽身,那他做儿子的便帮他们一把,尽早把这桩子破事给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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