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终究忍不住走过来柔声问道:“老爷还是把心放进肚子里安心等着就好,姐姐要是知道老爷还活着肯定很高兴,心啊早飞到你身上了。”
陆老爷心里高兴,却还是瞪了她一眼:“什么姐姐,她是你嫂子,她才是陆家的正经夫人,你我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她到了京城你我的这场戏也该到头了。”
那妇人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强忍着泪意笑道:“是慧芳越距了,不管怎样,老爷还是把窗子关了吧,当心着了涼。嫂子们回来了,却还要为你的身子担心,这该多不好。”
陆老爷摸着下巴听着有几分道理,将窗户关好,坐进桌案后的椅子里,叹口气说道:“我这两天想了很久,我想着陆时还是你们家的姓吧。等他们一家子来了,我重新找个宅子安置你们,清平把孩子养到这般年纪,我帮衬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会给你们一笔银子,安稳过日子去罢。可恨我竟让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若是能早些得知她的去向,也不必空等这么多年了。”
王慧芳见他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从书房里退出来,回到自己屋子里才开始发脾气,桌子上的茶壶和杯子全数被她掀下去,先前温婉秀气的脸上一片狰狞,像只恨不得撕碎一切的凶兽:“我千方百计拦着,没想到最后却是我那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找上门来坏我好事,我真是恨,住在一个府里十几年,连石头都能暖化了,却偏生暖不了他的心。赶我走,你听到了吗?他居然要赶我走。”
赵大娘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当中的弯弯绕绕自然看得明白,心中虽觉得这女人做事不上道,可自己毕竟是做下人的,犹豫一阵说道:“夫人不妨等他们来了再做打算,若是个脾气软弱的,还愁什么?趁着老爷不在的时候多敲打敲打,不怕她不认您的这个身份,到时候有她帮着您说话,老爷还能怎么办?”
王慧芳听着有几分道理,将脸上的所有不甘都收敛,笑道:“还是大娘想的周到,如此我便等着他们来了京城,到时候再做打算。让下人给我打盆水来,我这脸可得好好养着,白白嫩嫩的,想来那清平嫂子今时早已成婆子模样了罢?人啊,谁都不能怪,这都是命,任她当初怎么貌美如花最后还不是只能在乡间小地方过苦日子?等老爷见过她就该知道我的好了。”
赵大娘奉承了几句才出来,走到每人的地方啐了一口,小声地骂:“真是个不要脸的下作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扔在外面不管,一把年纪了惦记人家的男人,也不嫌臊得慌,娶了这种女人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坏事做尽,也不怕半夜被鬼给拖走了。等正儿八经地奶奶来了,看你还得意个什么劲,一点小银子都要克扣,可噎不死你个恶毒妇人。”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王慧芳当初逼不得已将孩子托付给陆家人,却不想在外面奔波辛苦几年遇到了已成为富商的陆家大郎,得他收留才不必过凄苦日子,后来总有媒婆上门来为他说女人,他烦了这才让她顶了个陆家夫人的头衔,哪知人的*都是无止尽的,她从一开始的感激渐渐地收拢不住,她喜欢这个男人,想做他真正的夫人,怎奈他为人极其自律,任她怎么暗示他都不予理会。
有一次被她听到他在打听他的夫人和孩子们的去向,顿时慌了神,如果要是找到他们,这里势必没有容她的地方,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阻拦,这几年花了不少银子出去才将那些消息给掩埋了。为了这个男人,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抛在了脑后,可他却依旧不能懂自己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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