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好笑地说:“娘,人不能因为别人说两句什么不好听的话就依着放在心上让自己受煎熬,难过痛苦又有谁知道呢?别人只是动动嘴皮子,我们却得花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去消化。倒不如学学人家不将这些事放在眼里的人,只跟着自己的本心走,活得也不必那么累,村里人的话能听就和他们说两句,不能听下回咱不理他就是了。”
蔡氏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起来:“傻丫头,人哪能只顾着自己快意?娘自打嫁给你爹,除了顾好家里的事还得和邻里打好关系,谁能保证将来就没个有事要求到人家的时候?这话旁人只会私下里当乐子说,也只有娘的好姐妹特地从福满村跑过来告诉我。
徐三娘说你被惯坏了,嫁到她家可得给你好好立规矩,她儿子将来是要做官大老爷的,你不能给她儿子丢了脸面。我呸,我实在是瞧着刘洪涛为人尚算实在,又是有上进心的,不然刘家该往哪儿去去哪儿。别人家靠着嫁女儿给儿子娶媳妇,咱家可不来那一套,等找着机会我可得和她徐三娘好好说道说道,免得她当咱们家是软柿子好拿捏。”
花月低头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刘大娘对她这未过门的媳妇有不小的意见。经人撮合的亲事都这样,第一眼看不出什么来,越往后所爆发出来的矛盾越多,她和刘洪涛之间也不过停留在尚有一些好感的层面上。她本来打算就这样嫁过去和刘洪涛好好的过日子,可是自那一次察觉到刘家人想要管束她的心思后,她便有些反感。她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显然刘家人对她不放心,所以才会这般来叮嘱她,可笑的是在甫南村需正式下定后才算有了婚约,而她与刘洪涛不过是口头上定了下来,她便是生出拒绝的心思也没人能说她的不是。
“娘,您放心,没道理你和爹对我的疼爱在她的嘴里全成了错,若要真是对上,我也得同她讨个说法不可。她是不是忘了,刘家和花家还没正式下定呢,听这口气得意的未免太早了,当我只能嫁她儿子了吗?”
蔡氏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娘一直没敢和你说,你病好后的性子变得太软了,做人就该这样,只要咱占着理啥都不怕,腰杆挺得比她直,嗓门比她大,动起手来快准狠,在气势上就压过她一头,看谁还敢惹咱们。”
花大刚从外面回来,走到女儿屋子前正要问她想不想吃烤地瓜,却听到老婆子和女儿说的话,举起没点着的旱烟吸了两口空烟杆,等他们娘两说完,才掀起帘子进去,沉声嘱咐道:“王媒婆再上门来说成亲的事,你就告诉她先缓缓,下定的事咱们也得多考虑考虑才行。我们家的女儿可不是不值钱的土疙瘩,随随便便嫁到她家里去受她敲打的。让刘家人好好想想吧,趁着这锅粥还没下米呢,别到时候煮糊了谁家也不痛快。”
蔡氏沉思片刻点头应了,孩子们不在跟前的的时候,老头子没少埋怨她没给女儿找个亲善的婆母,她当时也就看中了刘洪涛这个人,生怕被别人给抢了先便没多想。哪知道那徐三娘还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这会儿她才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些欠考虑,幸亏得女儿提醒,两家还没正式下定,自己心里才舒坦了些。徐三娘要是再这么在背地里损自己的女儿,可别怪她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