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真是拿这个丫头没办法,她是村里最娇嫩体面的姑娘却说自己脸皮厚,要是真什么都不计较用得着哭得这么委屈吗?谁家的姑娘摊上这种事不闹心?女儿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被流言蜚语逼死的也不在少数……这么一闹不管事情是个什么结果,花月势必要落了颜面,娘一心给妹妹铺起来的路也摧毁了。不过这有何妨,横竖有自己这个大哥给她撑腰,便是一辈子不嫁也不能让别人埋汰了。
花城刚想开口,院子外传来爹乐爽朗的笑声:“我去河里抓了两条鱼,让你娘给你们炖汤喝。”
花月抹了把脸,圆润的鼻尖通红,眼眶里含着泪水,任谁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委屈,花叔当即沉了脸,沉声道:“月儿,谁欺负你了?真是反了天,我花大的女儿也敢欺负。你告诉爹,爹给你找他们算账去。”
花月哪能说的出口,抬眼看向大哥满眼恳求,花城只得原原本本的将这事告诉爹。花叔拧着眉头看向花月问:“你和那陆良真的……做过这事?”
花城冲着爹点点头,赶忙又开口:“妹子说了,是那陆良逼得,女娃家敌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花大叔从腰上解下烟杆抓在手里,花月兄妹两知道爹心里一有事就会这样,一时院子里安静无比,好一阵儿听他说:“丫头心里可真瞧不上陆良?”
二妮抓着她的手,烦乱一闪而过,继而无比认真地点头。
几人这边都心事重重,蔡氏本想着今儿给他们父子几个做虾酱豆腐吃,才出豆腐坊就遇上平日里嘴碎好管闲事的娘们,看似担忧实则满脸幸灾乐祸:“你家花月和陆良好的事村里都传遍了,花大嫂真有这事吗?你家花月也真是,既然都和人家刘家儿子定亲了,怎么还去招惹陆良?这不是诚心坏了邻里乡亲的交情吗?”
蔡氏可不是什么善茬,心里虽有些疑惑,却也受不了被人这般说,当即扯着嗓门喊:“什么狗屁倒灶的话你都说的出来,该不是看不得我家花月寻的人家好吧?一堆快进棺材的大老娘们了,嘴上积点德吧,免得到了地下阎王爷缴了你们的舌头。”
一帮本想看好戏的娘们落了个没体面,悻悻地没再说话,等蔡氏走远了才放开声音喊:“装什么清高,亲都亲上了,我们家的姑娘没找到什么好的人家,可是清白着呐!谁知道你家花月……”
蔡氏闹了满肚子气,一路风尘仆仆,放在篮子里的豆腐都被她甩得碎开了,回到家看见花月哭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又气又怒,止不住地训斥:“别人歪七八道的在外面乱说,你光知道哭,不能挺直腰杆子骂回去?活生生的人能让他们一张狗嘴给说怕了?行的正坐得直,说你和陆家的儿子有牵扯,纯粹放狗屁。”
花月看着怒火中烧的娘,身子不由得缩了缩,她一直知道家里脾气最好的是爹,最不能惹得一家之主是娘,可她不能瞒着,用细若蚊音的声音说:“娘,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