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涛常听奶奶说虎牙虎口越吃越有,这个让所有适婚男子都惦念不已的娇人儿,像是天生就该享荣华富贵的,他本就有入朝为官的心思,如今更是坚定心思要离开这里许她一个贵夫人该有的体面。他紧张地看着她,轻声问:“要是不喜欢我再去做……”
花月这才看到他手上被利器割破的口子,心里划过一阵热流,她要的也只是这份平淡与贴心,实实在在的就成,弯着嘴角,笑声清脆如银铃婉转:“喜欢,只是伤了你这双读书习字的手,我心里过意不去。”
刘洪涛将手背在身后,摇摇头:“不过破了道口子,不碍事。本不该来找你,可不给你心里又放心不下,你喜欢就好,那我先回了。”
花月看他胳膊上系着白布带,想来是觉得穿着孝服四处走不合适才这般罢,古代读书人的心思都这么细腻吗?她看着他走远这才转身回家。
院子里堆满了收回来的芥菜,大葱和胡萝卜,蔡氏将长相寒碜地挑拣出来洗净后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屋里传来说笑声,花月忍不住也跟着笑,在衣架上将衣服晾好,湿衣裳沾染了深秋的寒气,她的手只觉得有些僵硬,在裙摆上拍了拍又放到嘴边呵气暖着。
花月一抬眼就看到在自己正对面的院墙外站着一个人,锐利阴冷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她,像是恨不得要将她的三魂六魄都拆吃入腹,她心头泛起的慌张很快压下去,她不能再退,越惧怕越往后退只会让他死死拿捏在手里。
陆良见她明明想躲却又强撑着与他对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方才看到她和刘洪涛温言软语时积蓄在心头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她娇颜如花,肌肤似玉,娴雅静立,让他越发按耐不住最深处的渴望与仰慕,自己只能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他只能用连他自己都不屑的手段来逼她。
花月在他俊朗的面容上看到了如春风般和煦的笑,两片薄唇相碰吐出一句让她尴尬不已的话:“今夜子时见。”她与他又不是情意深重的男女,没有道理在夜中私会,淡淡地转开视线回屋里了。
陆良不过是诚心捉弄她罢了,她能一夜想着自己就觉得心满意足,病好后的花月胆小了很多,再不是那个敢冲他吆五喝六的骄纵人儿了,那副可怜兮兮得乖巧模样勾动他心底的怜惜,他怎么都想不通,不过是落水染风寒怎么会病得连人都不记得?早知那天他就不该去镇上,一直陪在她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娘这几日总骂他魔怔了,可不就是如此?明知道花月的心里没有他,却还是乐此不疲地缠着她。花月大概不会知道,他跟了她一天,看她挺直腰杆和狗都不愿意搭理的乔娟叫板,他远远地看着嘴角扬起弧度,不管她怎么气自己,他就是这般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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