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心里十分不喜王婆子,什么时候都想着盘剥占别人的便宜,这会儿也无奈,当即笑道:“是我哥糊涂,您生气也是应该的。他和朱寡妇确实没什么,当时他们都在气头上这才说了些言不由衷的话,其实我哥心里可稀罕着嫂子呐,一大早就跑到我家让我跟着来和您说说好话,还带了点您爱喝的酒。结一门亲多不容易,哪能说散了就散了呢?都说能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您说您怎么才能消气,再不成让我哥给您跪下磕几个响头。”
王婆子一脸嫌恶,不耐烦:“没什么好说的,他都开口撵人了,这日子我姑娘不能和他继续过了,让他重相看人去罢,该给的东西半点都不能落,我们王家可不是死的没人了,两个大后生在这里给他妹子撑腰。”
周良脸上一阵燥热,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的难受,他跪在地上,咬牙从牙缝中间蹦出几个字:“娘,女婿知道错了,您让阿秀出来和我说句话罢,我保证往后再也不犯浑了,我们两个人的日子,没必要因为一个外人闹成这样。阿秀,阿秀……我是阿良,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家罢。”
王婆子上前用力推了一把周良,怒骂道:“在这儿叫魂呐?要嚎去你家祖坟上嚎去,别在这儿招晦气。阿秀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你回罢,我家不欢迎你。”……
阿蝉一早就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可不巧还真是这样,见帘子后面闪过一道裙摆,顿时明白,只怕王秀也不是真的想和离,不过是被王家人赶成这样了,说道:“嫂子,你有什么委屈当着大家伙的面一并给说出来,咱们想法子解决就是,大哥也知道错了,把事情说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真要闹到那一步多伤感情不是?别人家是经媒人撮合的,可你和大哥不一样,你们彼此喜欢,千年修来的缘分难道要在这个时候给毁了?”
王婆子不依,又来要拦阿蝉的话头,像是生怕王秀反悔一样,谁知道一直站在门帘后面的人走出来。瞧着一夜未睡好,脸色憔悴,眼眶通红,昨夜该是哭了不久。周良看得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了,昨儿他真应该什么都不要想直接追出来才是,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他真是有力气也使不到正经地方,活该遭这份罪……
王秀笑了笑:“阿蝉,为你哥说这些话真是难为你了。昨儿我全想明白了,气冲上头说的话也不见得全是假话,我自小被家里娇惯着长大,什么苦都没吃过,以为嫁了人也照旧可以随心所欲,这一回倒是明白了,我没道理这么做,只会让别人笑话长不大,还有我娘不会教女儿。周良你每天上工很累,我还想着和你吵,确实是我的不是。你昨儿说的对,我应该嫁个能迁就我脾气的人,所以咱们……还是散了罢,你也找个会疼惜你的人,好好过日子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