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被她呜呜咽咽地啜泣声吵得更加心烦,站起身径直往外走,哪知才到外间,只听自家屋子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祖母颤颤悠悠地从外面进来,双目怒睁,抬起手里的拐杖就往他身上招呼,密密急急地跟雨点似的,屋子狭小他块头大实在没处躲,挨了好几下,祖母使的劲极大,每一下都痛得很,他一边躲一边委屈道:“祖母,好端端地您这是做什么?真要打死我不成?”
周祖母气得浑身直哆嗦,颤抖着唇怒骂道:“周良你简直是个畜生,你竟然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将你妹子抓走却无动于衷,你的心呢?你居然这么冷血,阿蝉是你亲妹子,哪怕是再大仇换做旁人都不能见死不救,你可倒好,早知道你是这么没人性的东西,当初你生了重病我就应该让你去见你爹娘,也省得你在这个世上祸害人。要是早知道,我们娘俩的日子也就不会过得这般难,我打死你这个猪狗不如的。”
王秀在屋里不住抽泣,外间传来叫嚷声还混混沌沌的,出去瞧见祖母拿着拐杖直抽周良,当即跑过来拦着,也跟着受了两下,祖母反复念叨着阿蝉被人抓走周良见死不救,她梗着脖子回道:“当初是阿蝉自己说不管发生何事都和我们没关系,如今我们不过是依着她的话做而已,祖母进来就是一阵敲打,真是让我们这些做孙子的心寒。”
周祖母本就气得狠了,这会儿听王秀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更是又急又怒,自打这个孙媳妇进门家里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以前周良虽没什么出息却胜在听话,如今倒好,被这个坏了心的王家人给带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早知道这样当时说什么都不能由着他,把好好的一家人祸害成这样子。如今也顾不得什么长辈身份,连着王秀一块敲:“我就说老王家教不出好闺女来,上梁不正下梁歪,跟着你那老娘能学得什么好。平日里不想因着这事闹得家宅不宁,明里暗里提点过你几回都死性不改,成天就想着从阿蝉身上剥些好的往你娘家填,你家是穷的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一把扫帚,一口咸菜缸,能拿的都不客气地搬走了,明白的知道你们贪得无厌,一点小利都舍不得放掉,不明白的当我们家的日子能比你们好过多少,成天都忙着救济你们。周良,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媳妇,都说娶妻当娶贤,你可是给咱们家招了张填不满的嘴来。”
林大娘在后面拦着,听到这话也觉得一阵尴尬,不管骨子里真正的脾性是什么,嫁了人的女人都爱听好话,勤俭持家,孝顺公婆,明事理是个好媳妇,王秀倒是半点不沾,也不愿周大娘这么不客气地数落她了。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多嘴说什么,只得尴尬地劝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给找回来才成,只是也没人知晓那些人到底去了何处,也不好传得人尽皆知,那些人肯定不愿意被人发现,倒不如去那些极容易藏人的地方去找,人命关天的事,当中要是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说说就解开了,血浓于水的,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撇得清的。”
周祖母回过神来,脸上的严肃表情不变,沉声道:“还不赶紧给我去找人?要是阿蝉有个三长两短,周良,我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和你闹个没完,什么情分,都是些骗人的东西,也不必再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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