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林大娘也跟着看过来,阿蝉只得打消念头,努力扯出一抹看起来自然的笑,正因为太过在意林远南,他不喜欢自己是没有办法的事,唯一能帮她扭转形势的只有未来的婆婆,谁知道碰上朱寡妇这个大嘴巴,想来林大娘该是全知道了。
朱寡妇还记得上次阿蝉揭她短的仇,本想在林大娘跟前好好说道说道阿蝉,却没想到运气这般好,让阿蝉自己当着林大娘的面承认那些丢人的事,想想就有趣得很。
阿蝉刚走过去,朱寡妇往前走了两步拍了下她的胳膊笑着说:“外人传的不成样子,还是让阿蝉告诉您昨儿发生什么事吧。阿蝉是个好姑娘,只是命不好和那周良做了兄妹,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嫂子也忍不住说你两句,好歹是自家兄长,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怎么那么糊涂,居然拿着刀砍人,要是真闹出人命这辈子不是完了?阿蝉你也得好好收敛下你的脾气了,往后谁和你拌两句嘴,你一个火上头提刀砍人,这谁能吃得消,林大娘您说是吧?”
阿蝉顿时又羞又怒,这寡妇就是存心来膈应她,让她像个闷嘴的葫芦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正当她气愤难忍又无可奈何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林大娘握住阿蝉略略发抖的胳膊,柔声说道:“我们搬来这里大半年,我可是把什么事都瞧在眼里,我倒觉得阿蝉没做错。平心而论要是你家大哥把你许给年纪大你两轮的,你能乐意?你都不乐意,更何况阿蝉?不过阿蝉往后是我们林家的媳妇,朱娘子有些话还是想好再说,大街上那些不着调的话若是细细品一品,我怎么觉得和你的口气很像?”
朱寡妇干笑着连连摆手道:“瞧您这话说的,我和阿蝉有什么仇怨背地里编排她去,邻里街坊的我这不也是为了她好?有您这么脾气包容温和的婆婆,咱们阿蝉往后可是享福了。”
林大娘碰到阿蝉手上磨出来的薄茧心里一阵叹息,十八岁说大也不大的年纪,到底干了多少活才把一双手劳累成这个样子?她抿嘴看着长相标致的阿蝉,越看越喜欢,还别说这么细细看下来和自己的儿子还真有几分夫妻相。弯弯柳叶眉,水润清眸,樱桃浅口,分明是大家小姐的面相,却受着这等委屈,当即开口道:“街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听不得,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人是好还是歹都在脸上写着,大娘活了大半辈子,早看透了。”
朱寡妇自讨没趣,撇撇嘴打算离开,瞧见在不远处站着的张屠夫又是一阵阴阳怪气:“张哥不好好地卖肉在大街上晃悠什么?甭瞧了,两颗眼珠子掉下来也没你什么事。”她就是恼这些人为什么都帮着阿蝉说话,原本她和阿蝉确实没什么仇怨,可自打那次被这死妮子撞到她和有家室的男人胡来,她就怕这妮子嘴不严实给抖出来,那男人家里的婆娘是出了名的母大虫,收拾起人来招招下死手,她不想招惹麻烦,所以总是放心不下阿蝉的这张嘴。
朱寡妇做梦都没想到阿蝉并没有因为未来的婆母在身边就收敛了她睚眦必报的本性,不过才走出去几步远,听到阿蝉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听人说平嫂子找我想要个鞋垫花样子,这两天忙得脚不着地都差点忘了,我过两天给嫂子送过去,趁着闲时功夫也好好和你聊阵子天儿。”
阿蝉不出意料地用余光瞥到朱寡妇快速转身看过来,嘴角扬起一抹微嘲的笑意,想给她不痛快?她有的是法子让朱寡妇此后没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