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巡城护卫被牵连责备集体罚俸三个月,这……”
“罚俸时间太久容易令人生怨,不如改成杖责,一人十杖,长个记性就是。”明意道。
众人连连点头,虽然对她不在意陛下名声一事颇有微词,但也因此知道明意不是什么话都好说,这姑娘很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后来,也就遇见纪伯宰实在过分的时候,众臣才会去向明意提一提。
转眼上朝,纪伯宰先是笑眯眯地将一众青年才俊提拔到了高位,引得朝中一片哗然,有议论资质不够的,有说圣上开明的。
在众人吵得最厉害的时候,纪伯宰传了那几个姑娘上殿。
姑娘们一身官府,与朝中大臣无异,进殿就先向纪伯宰禀告了手里即将做的事务和已经完成的事务,听得众臣一愣一愣的。
接着以宋兰芝为首,三个丧夫的女子开始控告朝中一些贪赃枉法戕害人命的官员,一共牵扯了五位,证据确凿。
纪伯宰当即命人将那五人拖了下去,又给她们封赏了职务。
这下先前议论的朝臣们都不再反对年轻人当高官了,皆抗议起女子进朝堂的事来,尤其还有三个寡妇,这是把朝堂当了什么地方?
有老臣脱下官帽就嚷嚷着要死谏。
纪伯宰坐在高位上一抬手,那老臣就被高高举起,再松手落到了地上。嘭地一声响,没有摔死,却是摔断了腿,疼得他嚎啕出声,大喊救命。
声音穿过朝堂,回荡在半个宫殿里。
这举动等同在向全天下宣布,他纪伯宰就是个不听谏言的暴君。
一时之间,朝堂上反而是安静了下来。
“臣子本分,是替君办事,为君分忧,不是坐在孤的头上撒野。”纪伯宰曼声道,“这天下若是你们嘴里说下来的,孤也就认了。可这六城是孤一处一处亲自打下来的,你们也是各城塞到孤这里,非要孤收下重用的。孤不欠你们什么,也轮不到你们来教孤怎么当一个帝王。”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朝堂里一片死寂。
“孤便就是要男女皆可科考、皆可入元士院。年轻人只要差事办得好,官职也就能高。孤提拔谁,不需要你们举荐,孤有眼睛耳朵,自己会看会听。”
“孤不纳重税,不苛责于民,但你们,一旦让孤觉得不堪其位,孤不管你们何等来头,何等身份,今朝高堂坐,明日便是阶下囚。你们若不服气,就来取了孤的性命。”
明意略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他如今虽不需要依靠世家大族,但那些人根基太深,觉得他威胁太大的话,难免起异心,他应付得了吗?
然而这一眼看过去,纪伯宰的眼里却全是兴奋,仿佛跃跃欲试似的,等着人来对他动手。
明意:“……”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