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在比试之后就要离开朝阳城,要提前收拾行李、准备路线。但朝阳城的人二话不说就扣下了他们的飞渡兽车,到今日都还没有丝毫归还之意,显然是打算强留他和明意。
在朝阳城的地盘上,还真没办法来硬的,于是他就站在了这里,看着明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他梗着脖子道:“你也是我的儿子。”
纪伯宰乐了:“我一无你宗室名碟,二无正经内院产婆证实出身,如何就担得起司上这句话。”
宗室血脉要求严苛,哪里是想认就认的。明礼也知道,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朝阳城输不起,一旦跌出上三城,整个城池的百姓都将无物可依。
“你今日肯来,应该是有事想与我商量吧?”明礼冷静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雍王与单大人,与我有杀身之仇。明安与我有折磨之恨,这三个人你若能交给我处置,后天的比试,朝阳城兴许能赢。”
明礼想也不想就摇头:“明安还好说,雍王与单尔这两个人身份尊贵,断不可能交到你手里。”
“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谈了。”纪伯宰淡笑,“明献功高如此,尚且会被你们这般对待,我又怎么还敢踏入你朝阳明家半步。”
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明礼皱眉叫住他,“你身上毕竟流着我与言嫔的血,难道就舍得当真这么一走了之?”
门口那人顿住了,十分惆怅地叹了口气,接着转头,眼里似有不忍:“这么多年了,你们从未找过我,若不是我元力强盛,今日你们也未必愿意认我,薄情至此,叫我如何是好。”
他像是想留的,但看了一眼薄情的司上,还是带着满腔的不甘和寒心,缓缓跨出了大殿的门槛。
一个流落多年的孩子,最渴望的就是爱,可他们不但没有给他爱,还要护着他的仇人、利用他的元力,这座城池真的像冰一样冷,他好无奈,好无助,好伤心……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番动情的演绎给了明礼深深的震撼,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无情了。功名利禄打动不了纪伯宰,只有真心说不定还有些机会。
天官看着,也忍不住开口:“他要的那三个人,除了雍王殿下,别的两位都还好说。”
“单尔哪是那么好动的人。”明礼直叹气,“贵妃一族势大,他又是贵妃亲人,一旦动他,孟家不会善罢甘休。”
原是想利用这些世家大族来巩固自己的王位,没想到如今外戚干政,已经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有些决定就算他想做,也实在是没有权力做了。
“若是他肯回来,司上以后想对付孟家,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天官沉吟,“不若,先向他示好吧,起码让他知道,司上心里是念这份骨肉情的。”
金银珠宝纪伯宰是不喜欢的,能向他示好的,也就只一个明安。
司上辗转许久,终于还是下了一道暗旨。
“奴隶场?”明意从妆台边站起来,诧异地看着纪伯宰。
他手里拿着誊抄的暗旨,放在了她面前:“那片奴隶场如今是我的地方,明安去,我可以保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