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换了苏梅薄绢罩衫,挽了霜地色轻纱,再捧上一盏蜜花色坠珍珠的琉璃灯,选了一个兽车一拐过来就能瞧见最好的侧颜弧度的地方站着,安静地等。
荀嬷嬷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见起了夜风,略略皱眉:“姑娘该穿厚些。”
明意轻笑:“这样刚好,我不冷。”
越是单薄的衣裙越能被夜风吹得如梦似幻。
纪伯宰才不需要一个在路口等他的丑女人,他要的是那种一眼就心动的佳人。
挽臂上轻纱被风吹得往后扬起,仙气十足,罩衫衣襟上扣得紧紧的缠花宝相扣又能给人宜室宜家的贤淑感。明意抬起脸,姣好的面容在橙色灯火的映照下更是如玉光润。
这些全是长在纪伯宰的喜好上的。
是以,当纪伯宰坐着没封顶的兽车车驾回来的时候,眸光里一映出她,眼神就变了。
他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她,还不待兽车靠近,便径直翻身下来,几步走到她跟前:“你怎么在这儿?”
“大人今日让人传话说要回来得晚。”明意笑靥盈盈,“奴想着这个时辰星辰都暗了,这一路无光,大人乘的又是没封顶的车辇,便想着来给大人掌个灯。”
她挽住他的胳膊,顺手就将灯笼递给他,撒娇似的道:“没想到运气这般好,刚出来就遇见了大人。”
明眸皓齿,满眼都是他。
纪伯宰头一次被人盯得有些无措,他语气淡然,手却是微微收紧:“下次别等了,外头又黑又冷。”
“好。”明意乖巧应下。
应下归应下,但第二天晚上还是如此。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的时候,纪伯宰就不再啰嗦让她别等了,而是顺手给她买件披风回来,亦或是带些钗环。
只是,身边的人好像不太适应。
这天刚跟言笑喝完酒,纪伯宰有些微醺,刚想上车又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外头安静的街道,然后扭头问言笑:“你最近得没得些有趣的玩物?”
言笑意味深长:“倒是有几个飞花城来的姑娘……”
“我要的不是人。”他打断他,摆摆手,“别的东西呢?”
言笑一愣,很是不理解:“你能觉得有趣的,除了人还有什么?”
纪伯宰鄙夷地看着他:“你这人脑子里除了女人还能有什么?我说的是把件,亦或是机巧,再不济首饰也行。”
听着怎么都像是带回去给谁的礼物。
言笑不理解了:“你以前出来玩可不会这么惦记谁,带玩意儿回去这般举动暂且不说,我发现你最近连席间的侍酒都不抱了,怎么,难道真的被舒仲林说中,要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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