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他做什么。”,纪伯宰轻啧了一声:“落荒而逃之辈,连面也不敢与我一见。”
“朝阳城内院形势复杂,他指不定有什么苦衷。”言笑耸肩,“到底是个厉害人物,怎能甘愿不战而降。”
“谁知道呢。”落下一子抹杀一片黑子,纪伯宰挑眉轻笑,“说不定是元力不如我,相貌也不如我,自惭形秽之下,不愿与我站在同一个台子上。”
言笑:“……”
天下也是再难找他这般自恋之人了。
摇摇头,他与他继续下棋。
几个医官的命案成了悬案,内院的戒备自然更森严,祭祀大典守卫重重,出入皆严查不说,之后的宗亲内宴更是派了重兵把守,舞姬统统要搜身,饭食也是有专人试吃,一张请帖一个人,核查得十分仔细。
明意坐在章台面前,就听她一直在叹气:“这场合真不知要我们来做什么,左右都是些眼高于顶的贵人,拿我们当摆设罢了,偏生司乐坊给的舞还难跳,我学了半月都还未成。”
章台一边说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接话。
然而,明意竟像是没听见一般,只道:“掌事说你又病了,是什么病,可吃药了?”
章台撇嘴:“还能是什么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刮风都要咳上半个月,吃些老药勉强压一压罢了。”
她说着,又多看她两眼:“我听人说你在外头很得宠,怎么想起要回来探我?”
“得宠不得宠的,也就是一时风光。”明意垂眼,“日子过得如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几日是得空了,就来看你一看。”
两人虽也只是萍水相逢,但都因着容貌过人被其他舞姬排挤过,算得上是同病相怜,章台虽不服气明意的风头一贯压她,但也觉得她甚有前途,将来指不定能倚仗,所以一直与她交好。
明意也明白,交情不深,有些事一旦开口求人,那就得付出代价。
她不喜欢付代价,她喜欢捡便宜。
于是她云淡风轻地问:“明日你几时退场出来?我好给你提前熬着药。”
章台垮了脸:“我还没决定去不去……”
“这也能不去?”明意一脸惊讶,“方才掌事分明还跟我说缺人。”
自从上回司判打死好几个舞姬,她们这边就少了人,新选来的尚未培养好,旧人又时不时头疼脑热。别的宴会还好说,少去几个也没什么,但这宗亲内宴,要的就是排场,上头下来话说,只要没死,爬也要爬去宴上。
章台也不与她拿乔了,苦哈哈地说:“也不瞒你,我最近确实跳不了舞,你若是有煎药的功夫,不妨替我去走个过场,那些宗亲你也知道,不会碰舞姬的,你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风寒而已,为何跳不了舞?
明意困惑地看着她,目光从她的脸慢慢移到了她的肚子上。
章台一惊,下意识地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肚腹:“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