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林开来了,梅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林、林开,小姐快要撑不住了,快些让公子过去。”
从没有见梅儿慌乱成这样,林开已觉得事情不对,几步跨去,前去找主子。
没过多久,秦谨言便已轻喘着推开屋门,他一身新郎官的服饰,大红色的直襟婚服,身上佩戴着白玉,乌发被银冠束起,可谓是面如冠玉。
可他看到飘落在地面的巾帕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时,手脚瞬间发凉。
听到了少年的脚步声,许昭昭倚着床边,缓缓抬眸,神色淡然,道:“阿谨,我要走了。”
她的神情多了分释然,仿佛对此并不意外。
一股冷气涌上了他的心头,让他手脚慢慢麻木,少年如同是一个支线木偶一般,慢慢地走过来,猛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
“昭昭,国师、国师那是不是有办法?”
秦谨言作势要抱起昭昭,头一次,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脸上满是慌乱。
而他的衣袖却被小姑娘轻轻拉着,许昭昭慢慢抬起头,眼眸仍是笑着,道:“没用了。”
只是三个字,就像是抽干了秦谨言所有的力气,他的手缓缓垂下。
“阿谨,你是知道我要走的,对吗?”
许昭昭放轻了声音,看向他。
秦谨言缓缓地点了点头,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自私地想要用婚事留下她,他知道她的那个世界应该比这里要美好得多,而他却没有办法留住她。
一种无力感拖坠着他,而他却无法反抗,只能被拖入深渊。
许昭昭仍是笑着,慢慢握向他的手,看着窗外的一截枯木,缓缓道:“阿谨,我在那个世界里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从小爹娘便没有了,爹爹在一场意外中死去,娘后来嫁了他人也鲜少来看我,我都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
想到爷爷的模样,小姑娘的唇角微微勾起,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中:“家中贫寒,可是爷爷极为疼我,我要什么爷爷便给我什么,小时候我羡慕别人也有的小裙子,爷爷硬是辛苦好些天,也给我买了一样的。”
“可是……还是有许多人说我是没有爹娘的孩子,穿的衣服太难看,我没法反驳,又不想让爷爷担心,只能咬牙忍着。”
说到这时,小姑娘笑眼里多了些泪光,看得秦谨言心中一疼,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微哑道:“昭昭哭出来吧。”
许昭昭反而笑得愈发灿烂,她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服自己,道:“今日是我和阿谨大婚的日子,只能笑不能哭。”
“后来,爷爷病重,需要大笔的金钱,我为此放弃了去远方读书,留下来照顾爷爷,可是爷爷的病依旧好不了,一次偶然,我才来到了这里,那些任务,得到的奖励便是让爷爷的病好起来。”
到这时,秦谨言喉间哽涩,他已经知道昭昭要和他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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