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姑娘穿着红裙的背影,似是纯洁无瑕,秦谨言轻笑了一下,而后笑意逐渐减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这双手。
手上的血迹已然被洗净,可杀人时的那份触感却仍是在脑海中,甚至是那人死的时候狰狞的面目也仍在脑海之中不断回荡,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在看一个鬼而非人。
这是他第一次在昭昭面前杀人,也是他差些就要失控了。他不知道小姑娘看到这样的他,会不会同那些人一样畏他,渐而远离他?
等许昭昭洗完时,天色已深,她穿着薄薄的里衣,几分纠结该不该就这么走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阿谨在一室之内度过一整夜。
犹豫了半晌,小姑娘捏着衣角,慢慢从里头走了出来。
本以为少年应还在原处,未想到面前却多了一层铺好了的被褥,少年正坐在铺好的被褥之上,随手翻着一本药书,眼睑微垂,听到了响声,便携着几分慵懒地抬起头。
他随意地掀起眼皮,目光却是忽地一滞,指腹下意识摩挲手中泛黄的书页。
“怎、怎么了?”
许昭昭有些局促不安,手指攥得发红,阿谨的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颊边微红。
即便是在现代,她也没有试过穿着睡衣在别人面前走来走去。
很快,秦谨言别开脸,避开了目光,耳尖却是稍稍红了,低低地说道:“无事。”
少女除却了那些繁饰,并未减去面上的娇艳,反倒似清水出芙蓉一般令人心动。清秀的鼻尖微红,而发梢的滴水落下,正好打湿了一片衣襟,露出的白皙肤上划过点滴露珠。
仿佛完美无瑕的碧玉慢慢显露出来,让他心中微痒,忍不住想私藏。
阿谨的视线避了开来,像是少了一层无形的束缚一般,身子轻松了些,心里却无端有些失落。
她缓缓走到床沿边,紧张得有些慌乱,看了几眼床边仍燃着的蜡烛,讷讷道:“我、我去熄了烛灯。”
正说着,许昭昭似乎要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忽地站起身,正要想吹灭烛灯。
突然,她的手腕被轻轻拉过,许昭昭惊呼一声,紧接着,便落到了一个微凉的怀中。
干燥的巾帕覆上小姑娘的头,修长的手指隔着巾帕拢着她的发梢,慢慢擦着她的头发,轻笑道:“昭昭,你的发还未干呢。”
少年的轻笑声似从胸腔处发出,闷闷的,似是看破了她心中的慌张。手中的动作倒是轻柔,完全没有扯痛许昭昭的一头长发。
可他的轻笑声更是让许昭昭羞红了脸,原来她的那些伪装早就被阿谨看破了。
她的发梢余下的水并不多,很快便擦净,少年放下手中的巾帕,抱起许昭昭,往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