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舟,你掌皇城门户,身份敏感,我是邺城太守之女,身份更敏感,你我二人怎可往来过密?”
祝仪轻声道:“所以我才会在长信宫门下与你保持距离,偏你不依不饶,一声一声唤我阿姐,最后又逼问我莫名其妙的问题。”
祝仪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如今一想,一切都豁然开朗,是她在感情上反应太过迟钝,也太过不敏感,才一点不曾觉察出谢年舟对她的心思,因为不曾察觉,两人之间的误会自然越来越深,以至于落到如今连朋友都没得做的田地。
——她看到谢年舟的那张脸便会想起谢年舟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她豁达,但在这种事情上她豁达不了,她没办法自欺欺人,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当做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继续与亲亲热热与谢年舟做姐弟。
她做不到。
那些事情的的确确发生过,存在过,她甚至还能回忆起谢年舟的动作,一旦想起便让她头皮发麻生理性不适。
“谢年舟,你我之间完全是误会。”
祝仪转过脸,看向谢年舟,熟悉陌生的脸闯入她视线,她又不可自制想起那些旖旎事情,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起伏,让她根本没办法去面对谢年舟的这张脸,这双手。
“谢年舟,你放我走吧。”
祝仪轻闭眼。
谢年舟心跳陡然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年舟一声轻叹,“原来阿姐根本不知我喜欢阿姐。”
谢年舟手撑额头,闭了闭眼。
案几上的茶盏他刚续了茶,碧色的茶盈在青瓷白釉茶盏里,雀舌香便泛了出来,轻盈含蓄,回味甘甜,是他第一次在祝仪那喝到的茶。
他还记得祝仪那日的模样,鹅黄色衣裙,娇俏明艳的脸,甚至鼻梁上的小痣他都记得,玉质似的手给他捧来了茶,笑眯眯问他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旧事仍在,旧音尤言在耳,可是人却不一样了,更不会拿之前的态度对他了。
谢年舟慢慢睁开眼,无声笑了起来,“不知道便不知道,而今知道了也不晚。”
“阿姐,我喜欢你,想与你在一起,你喜欢我么?”
谢年舟手撑着案几站起身,探身向祝仪压去,侵略性极强的动作让祝仪生理性不适,下意识向后方退去,然而她刚刚挪动位置,肩膀已经被谢年舟按住了,男人一手捏着她的肩膀,一手捧起她的脸,微凉的手指在她脸侧游走,很快便滑到她嘴角,指腹慢条斯理描绘着她的唇,像是在端详工艺品一般。
“阿姐,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嫁我,我便什么都依你。”
谢年舟俯身向她压过来,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比如说,林景明给你传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