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
队伍消失在自己面前,祝仪才敢抬头去看前方的谢年舟。
剑拔弩张的皇城,谢年舟身着宿卫衣甲,却不见杀伐凌厉,他依旧风轻云淡,一脸漠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臣子弑君也好,王朝更迭也罢,这些能将天下搅得天翻地覆的事情对他不过是大戏开罗,而他是红尘过客,遇上了,便懒懒瞧上两眼,连评论都很吝啬。
唯一能引起他波动的,是扮成她模样的宿卫,情绪波动到让他在走完一路后,仍不忘埋汰一句不像。
祝仪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
无人注意的空档,她偷偷伸手扯了下谢年舟的臂甲,小幅度晃了晃,压低声音向他说道:“好啦,的确不那么像。”
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祝仪说完话便连忙收回手,规规矩矩跟在谢年舟的身后,仿佛刚才的亲昵诱/哄是一场错觉般。
谢年舟眉头微动。
他侧目去瞧自己的臂甲,冰冷的甲衣遇到微热的指腹,留下五个极淡极淡的指痕,夜风乍起,指痕很快消融,一如少女方才的低声笑意,突然而来,又突然褪去,尚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便已消失不见。
谢年舟抿了下唇,凤目轻转,眸光有一瞬的幽深。
祝仪虽然收回了手,但一颗心脏仍在砰砰狂跳,大抵是荷尔蒙在作祟,让她有一种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刺激感,这种感觉很荒唐,但那种紧张却又禁忌的感觉真的很像,她捏了下自己掌心,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只是拽了下臂甲,哪有那么多的有的没的?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扮好宿卫与谢年舟同看一场大戏。
祝仪继续跟着谢年舟往前走,很快,他们来到天子的寝殿紫宸殿。
紫宸殿乃是宫变之中的重中之重,殿内殿内皆是世家子弟当值,世家子弟把守,为首的那人显然是认识谢年舟,见谢年舟过来,便连忙下了台阶,“你怎么才过来?快,顾公魏公都在等你。”
听到这话,祝仪不免有些奇怪,世家们最重出身,谢年舟的身份是谢家旁支,世家们根本瞧不上眼的存在,哪怕“靠着”谢崧的面子在宫中当值,在世家们看来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似谢年舟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何能让顾公魏公这些世家大族的人特意等着他?
祝仪奇怪看了眼谢年舟,谢年舟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并不意外众人在等他的事情,按剑上了台阶,漠然问领路之人,“里面如何了?”
“差不多了,只等你了。”
领路世家子弟像是有些怕谢年舟反悔,回头瞧了眼谢年舟身后的祝仪等人,又向谢年舟道:“你放心,此事一了,你便是谢公的继承人,未来顶替谢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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