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谢年舟看着祝仪眼睛,平静出声。
陆广轩微讶。
祝仪睁大了眼。
“是我给天子出的主意。”
“是我手段下作。”
“阿姐想找的人,是我。”
空气静了一瞬。
片刻后,祝仪几乎拍案而起。
一只手攥住祝仪手腕,“仪仪,姑母快来了。”
陆广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让姑母担心。”
祝夫人虽然身材娇小,但从来都是彪悍的代名词,前朝皇帝昏聩无能,比现在的皇帝更不靠谱,曾派过内侍宦官来邺城作威作福,祝谦顾忌是天子使节,忍着怒气以礼相待,但祝夫人忍不了,抽刀砍了内侍,起兵造反响应现在这位天子。
邺城乃北方第一城,更是扼制北方郡守最有力的关卡,祝夫人大开邺城,现在的天子才有了入主中原之机,若是不然,只怕这天下主人未必是现在的天子。
自此之后,天下人不约而同形成一个共识——得罪祝谦可以,万万不能得罪祝夫人。
毕竟是连天子使节都能砍,连造反都敢造的人,谁碰上这种人谁心里都发虚。
天子也发虚。
所以再怎么敷衍祝谦,也没敢给祝谦送过舞姬。
典型的看菜下碟。
面对这样的亲妈,祝仪心里也发憷,更别提昨天她昨天刚被亲妈埋汰过,她忍了又忍,忍住了。
祝仪伸手一揪谢年舟衣襟,把他扯到自己面前,“你一会儿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
这个动作圣母白莲花根本不会做,像极了土匪,但暴躁中的祝仪管不了这么多,她放完狠话,松开谢年舟的衣襟,再也没有看谢年舟一眼。
谢年舟垂眸看着被她扯皱的衣襟,清冷眸色越发深沉。
长廊处传来珍珠刻意放高的声音:“夫人,您慢着点,前几日刚下了雨,路上长了苔藓,您当心滑。”
祝仪起身去迎祝夫人,“阿娘,你来了。”
“姑母。”陆广轩俯身见礼。
“你们来得倒早。”
祝夫人杏眸扫了眼的陆广轩,重新又落在祝仪身上,“你让你的侍女拦着我,莫不是又闯了祸事怕我知道?”
“没有,阿娘,我乖着呢。”
祝仪尴尬一笑,上前挽住祝夫人的胳膊。
“没有?”
祝夫人的目光在祝仪与谢年舟身上来回游走。
谢年舟一脸漠然,像是羽化成仙的仙。
再看祝仪,一脸的小性子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儿,活脱脱的在跟人闹别扭。
祝夫人眉梢轻挑,笑了起来。
闹脾气好,谢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祝夫人笑了一下,起身入座,吩咐侍女道:“把人叫过来吧。”
亲妈没有追究自己的异常,祝仪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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