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仪笑了一下。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一直相信真心。
相信当下的真心。
只是人终究会长大,信誓旦旦的承诺也会随之风化。
祝仪笑着转身,向楠竹亭走去。
大抵是知道她要与表兄说悄悄话,谢年舟没有跟过来,只是远远站在院门口,时不时看她过来,她看到谢年舟的目光,不由得又笑了一下。
——当真孩子气。
可这样的孩子气谁不喜欢呢?
毫不掩饰的担忧,清晰直白的关怀,任谁都会无端软了心肠。
对比狗比不做人的皇帝,此时的谢年舟简直是个小天使。
祝仪收回目光。
“你回来了。”
陆广轩的声音响起。
陆广轩虽然与她说着话,但视线并没有看着她,而是仍看着天际,空空的,仿佛没有焦点一般。
祝仪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更加难受,“表兄,你不必如此。”
“天子虽然让你去做兖州牧,但我们未必没有应对之法,阿爹与冯海生略有几分交情,我们可以让阿爹给冯海生写封信,就说表兄只是听命行事,并无争权之心。”
“天子行事越发不收敛,想来冯海生也能明白表兄并非本意,况他是聪明人,若果真针对表兄,只怕阿爹也不答应。邺城虽是一郡之地,不及兖州地大物博兵多将广,但我邺城全民皆兵,悍勇无比,若真对上了兖州,只怕他也讨不得好。”
祝仪分析着局势,“所以表兄,兖州之行,未必凶多吉少,只看我们如何应对。”
祝仪的话让陆广轩收回视线,英气的脸转来,俊朗眉间有些几分无奈,“仪仪,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的。”
“只是......”
他轩声音一低,不敢再看祝仪的眼睛,“对不起。”
祝仪心里再度难受起来。
她如何不知道阿爹阿娘的打算?
她与谢延兴的婚事本就是谢崧强逼的,根本做不得真,只待谢崧一死,她便恢复自由身,她与表兄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表兄行事稳妥,待她又好,模样也是出类拔萃丰神俊朗的,表兄才是阿爹阿娘为她选中的夫婿,她未来要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