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她终于赶到城外的乱葬岗。
冷月高悬,乱葬岗上尸堆如山。
乌鸦怪叫,野狗逐食,仿佛炼狱一般。
祝仪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尸臭味熏得差点吐出来,而随处可见的残破尸体更是让她两眼发黑手脚发软,她颤着手去扶路边的树,入手却是一片黏糊糊,她哆嗦着去看自己的手,清冷月色下,树干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祝仪:“!!!”
“啊!!!!”
祝仪的惨叫声惊起大片乌鸦。
亲兵们忙不迭递水壶。
一阵鸡飞狗跳后,祝仪终于把手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手虽然洗干净了,但仍带着淡淡的令人呕吐的血腥味,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搓掉一层皮。
“我不行了。”
祝仪摆摆手,有气无力道:“留一个人陪我,剩下的人去找尸体。”
“尸体是前天刚送来的,从谢府运出来的,衣服上应该有谢家的标志。”
“年纪很小,大概十四五岁,很好看的一个少年。”
“对了,他胸口处有一道旧伤,应该是小时候受的剑伤。”
“你们要是认不准尸体,就扒拉尸体胸口有没有旧伤。”
那是她无意间瞧见的,几乎是烙在谢年舟胸口处的伤。
亲兵们应诺而去。
山上多风,刮得火把摇曳不止。
又一阵冷风袭来,挣扎着的火把终于灭了。
这种环境下的祝仪本就情绪紧绷,火把一灭差点把她送走,她手忙脚乱去找火折子,下一刻,不远处突然亮起一道光。
光亮处,是谢年舟清隽面容。
祝仪翻到的火折子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火光向祝仪走来。
谢年舟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祝仪脸色极度精彩。
一瞬间,她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这种情况下,她的嘴往往比她的脑子反应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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