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祝仪嫌弃过的暗卫语速极快,废话明显减少。
祝仪畅快笑意僵在脸上。
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歌唱到一般被迫中止,祝仪此时的脸色比上坟还沉重,“再怎么旁支也是谢家的子嗣,谢家就这么把他扔在外面不要了?”
“说好百年世家家风清正怜贫惜弱呢?连自家后人都不管,还谈什么家风清正?谈什么怜贫惜弱?世家的脸呢?”
这话一出,暗卫立刻道:“女郎勿怒,谢家怎会不要他们的小郎君?”
“谢家派了几个平日里伺候他的人,现下正在外面候着呢。”
祝仪恨不得拿茶盏去砸暗卫,“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但这套茶盏是皇帝赐下的,整个邺城她是独一份,要是真砸坏了,她八成会被亲爹押去洛阳赔罪。
再说了,这年头暗卫都是终身制,要是真砸伤了,还得她出钱给暗卫看病。
祝仪对暗卫的嫌弃压都压不住,“快把他们带进来。”
她还等着他们搞死男主呢!
被祝仪再三嫌弃的暗卫很快把人带进来。
祝仪打眼一瞧,一个满脸横肉,一个尖酸刻薄,剩下的几个人更不必说,就差把我是反派几个字顶在脑门上。
很好,这很恶奴,有他们照应,她何愁男主不死?
一瞬间,祝仪连男主死后埋哪的事情都想好了。
祝仪马不停蹄领着恶奴们去找狗比男主,生怕晚一秒赶不上男主的葬礼,“我就说嘛,谢家乃百年世家,怎会把自家的小郎君丢在外面?”
话音刚落,祝仪便见原本在床榻上养病的谢年舟不知何时起了身,没在床上躺着,而是披衣靠在窗下的贵妃榻上。
此时正值金乌西坠,霞光如打翻了颜料盘,大片大片倾倒在十字窗柩上,雨过天青色的纱窗调和着霞光,一点一点漫进万寿藤的引枕上,连带着和衣倚靠在引枕上的少年都染上一层薄雾般的朦胧。
如九天之上的神祇跌落凡尘,纵然素衣净面,也难掩周身仙气清冽。
祝仪眼皮跳了一下。
还别说,这狗比狗是狗了点,但身上这张皮委实没话说,若不是这厮是病娇男主,她还真能生出把他当成面首养的念头。
可惜,这厮美是真的美,狠也是真的狠——抄家灭族外加小黑屋囚禁,简直是李承鄞跟傅慎行的结合体。
对于这种狼灭,还是一早送他上西天为好。
贵妃榻上的少年睁开眼。
清凌眸色映着霞光落在自己身上,没的让祝仪心里打了个突——说起来,她好像答应过少年,要留他在庄子暂住不通知他家人。
她现在领他的仆人过来,算不算失信于人?
但这厮是狗比男主,未来会杀她全家,跟这种人讲道义,不是自取灭亡吗?
祝仪心里小小的愧疚不安很快烟消云散,欢快与谢年舟打着招呼,“你醒了?正好,我有事找你。”
“呐,他们说他们是你的仆人,要来接你回家,你瞧瞧是不是。”
她抬手一指,让人把恶奴领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