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率先下马车,在车旁想扶着程鱼儿下车,却被一个俊俏的少年挤开了:“王妃,我来扶您下车。”
任十三笑盈盈手悬在空中,见程鱼儿要落下的手微微一顿,他忙挠了挠头,掏出一个帕子盖在自己掌心。
程鱼儿犹豫了一瞬,将手搭在了任十三的手上,等下了马车程鱼儿便迅速将手收了回来,朝任十三微微颔首:
“谢谢十三侍卫,有什么事吗?”
程鱼儿知晓眼前这人是李景琰的心腹之臣,今日上午刚在书房见过。
听程鱼儿主动问起,任十三谄笑一声,便火气冲冲告状道:“王妃,您劝劝王爷,午后王爷又给膝盖涂了两遍药膏。”
“那药虽有效却是虎狼之药,王爷此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属下劝了多遍也无用,还需劳王妃多操操心。”
任十三面上的嬉笑退得一干二净,面色郑重朝程鱼儿深深鞠了一躬。
程鱼儿忙扶住任十三,任十三跳着躲开了程鱼儿的玉手,笑嘻嘻冲程鱼儿挥了挥手:
“我先走了,王爷问起,王妃莫说是我说的,不然王爷又要罚我。”
说完便一溜烟没了影,程鱼儿则叹了一声,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晚霞估摸着时辰,遣了一个丫鬟去通知厨房被膳,又遣了一个丫鬟去请李景琰。
用膳时,程鱼儿怕坏了李景琰用膳的兴致,什么都没说,只捡了些今日茶宴上开心的事情说与李景琰听。
李景琰耐心得听她讲完,点了点头,为她夹了块清蒸鲈鱼,启唇道:
“你开心就好,如若厌烦了这些场合,那些帖子不接即可。”
“好。”程鱼儿将他夹的清蒸鲈鱼小口咽下,抿唇偷偷笑。
李景琰不明所以看了一眼程鱼儿,程鱼儿却没有解释,只抬手为李景琰夹了一块番茄牛腩。
岁月静好,膳后,李景琰还有些公务处理便去了书房,程鱼儿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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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树影婆娑,程鱼儿靠在软枕上,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流云似水,遮住了半边月亮。
顷刻,殿内响起细细碎碎车轮碾压大理石砖的声音,程鱼儿撩开床幔,果真见李景琰:“王爷。”
程鱼儿轻唤了一声李景琰,下床为李景琰褪去身上的白虎大氅。
李景琰看了一眼程鱼儿微微泛红的杏瞳,英眉蹙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不必等我的。”李景琰又补了一句,一个提气坐在了床边,动作熟练得自己褪去了外衫。
程鱼儿没应他,蹲在床边撩高了李景琰的裤腿,看着膝头还抹了一层浓黑的药膏,她贴近嗅嗅,浓浓的药香。
离得近些,看见了整个膝头红肿,自膝盖处向下蔓延着丝丝缕缕暗红色的血线,在李景琰白皙的肌肤衬托下异常可怖。
程鱼儿忍不出伸出手轻轻抚上去,鼻子有些发酸,仰头问李景琰:“王爷,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