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落下,程鱼儿猛得拉开蒙住头顶的锦被,大口呼气。
她面颊连着耳根火红火红,不知是被闷的,还是羞的。
黑暗中,程鱼儿支着耳朵听着车轮碌碌声越来越远,而后是李景琰清冽的吩咐声,再后是隐隐约约淅沥的水声。
水声隐隐,淅淅沥沥,在黑暗中泛起丝丝的暧昧,程鱼儿刚火热的耳朵似是更热了几分。
程鱼儿忙摇了摇头,抱住了锦被。
“睡觉,快睡觉。”
程鱼儿抱着被子一声又一声得催眠。
她心烦意乱,却不知李景琰此时笑意盈盈,眉梢眼角浅浅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李景琰本打算简单冲洗下,可是水凉了,身上却是愈发火热。
吹弹可破的肌肤,樱唇莹润软糯,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李景琰只觉一股火冲到躯干某处,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这个变化惊得李景琰手中的水瓢嘭得一下落在水中惊起一大片水花。
半响,李景琰抬掌抹去脸上的水花,低头看了下清澈的水面,艰难得吞咽了口水。
生平第一次,李景琰太过陌生,却也知晓如何处置。
热血方刚,而已。
李景琰面上平波无澜抬起浴桶旁放置的一桶凉水,迎头泼下,罢了,又抬手泼了一盆凉水,这才觉得身上的燥意消退。
乍暖还寒,身上凉飕飕,李景琰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抓住横栏上放置的棉巾盖在头上。
李景琰回到内殿时,周遭静悄悄,他侧耳听了下,听到了程鱼儿轻缓有节奏的呼吸声。
李景琰推轮椅的动作不由自主轻了几分,可是铁质的轱辘碾压大理石地砖时还是会发出碌碌的声响。
程鱼儿似是听到了,她轻轻呢喃一声。
李景琰忙停下轮椅,缓声道:“没事,睡吧。”
等程鱼儿似是又陷入了梦乡,李景琰方才轻轻驱动轮椅到床边。
上了床,坐在床边,李景琰低头看着自己无力的下肢,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轮椅,凤眸黑压压滑过冷光,薄唇紧抿。
他坐在床边好一会儿,眸色晦暗不明,方撩开床幔。
大红的百子千孙被平铺着,只最里侧鼓了一个小小的包,不仔细看看不出床上有人。
李景琰撩开锦被入寝,看着距离两臂之外的程鱼儿,他冷冽的凤眸瞬间变得温柔,长臂一身,将娇小的身躯团在自己怀里。
睡姿陡然变化,程鱼儿不安得扭了扭身子,双手扒住了温暖。
李景琰刚下去的燥热又上来了,他垂眸,看着窝在自己心口的程鱼儿,心中甚有些奇怪。
这燥热是他以前从未体味的感觉。
正值热血少年,他又在军营里跟着士兵同吃同住,少年儿郎间打闹、插科打诨,难免会提及男女之事。
往日,他只觉此事龌龊不堪,自十岁那年撞见那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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