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琰轻笑出声,俊逸隽秀的眉眼一下子鲜活灵动起来,黑黝黝的眸光登时发亮,如同夜幕的星光坠入其中。
李景琰喉结上下滚动,看着程鱼儿靡颜腻理的小脸,又笑了笑,胸腔微微震动,哑声道:
“娘子,真乖。”
这一句声音低哑磁性,如同陈年的美酒,让人微醺,一下子把程鱼儿的雪腮熏得微红。
程鱼儿嗔了一眼李景琰,嗔他不顾场合。
李景琰似乎与她心有灵犀,含笑着敛去了面上盈盈的笑意,转头看向顾氏、桂嬷嬷等人时,面上的温柔退得干干净净。
李景琰面容冷肃,不怒而威,满身的矜贵一览无余。
他斜睨着顾氏、桂嬷嬷等人,似乎看着地面微不足道的蝼蚁,冷声道:
“你们倒是惯会大事化小,广宁伯府真是让本王涨了见识。”
李景琰话音太冷,如同三九寒天的冷风,其中的意味让顾氏脊背一寒。
想着今日广宁伯的交代是让她与程鱼儿交好,如今却成了这个局面,顾氏心中慌张,膝盖一软,忙伏跪在地。
“真的都是误会,还请锦亲王恕罪。”
“鱼儿——不,锦亲王妃,王妃求您帮忙说句好话。”
顾氏朝着程鱼儿跪着,对着程鱼儿毕恭毕敬,全然忘了一刻之前殿中还在嘲笑李景琰不过是个快死的残疾,嘲笑程鱼儿这个王妃。
程鱼儿看着顾氏恭敬诚恳的面容,脑海里又闪现着前世自己在冰凉的池水中挣扎求生的艰难,桂嬷嬷将她相依为命的赵嬷嬷也害死了,都是顾氏的指使。
程鱼儿剪水明眸潋滟,唇瓣微微颤抖。
李景琰手揽住了程鱼儿不盈一握的柳腰,炽暖的大掌扶着程鱼儿微颤的身子,朝着顾氏冷声道:
“你真当刚本王在院中什么没听到。”
“啾恃洸王爷”顾氏还想要解释。
李景琰却不看顾氏,全心全意注视着程鱼儿,见程鱼儿纤长的眉睫微微颤抖,李景琰的眉头蹙成一团。
“十三。”李景琰冷声唤道。
在李景琰背后稍后三步立着的任十三朝前两步,应声答道:“在。”
“把这以下犯上、意图伤害王妃的奴才,手筋挑了。”
李景琰目光冷冷扫过桂嬷嬷和地上跪着的四个丫鬟,目光刚对赵嬷嬷出口不逊的丫鬟上顿住,眸中闪过冷芒:
“口出妄言、非议本王的舌头拔了。”
殿内静了一瞬,而后蓦得爆发出剧烈得骚动,桂嬷嬷和四个丫鬟跪伏在地,以头抢地,声嘶力竭得求饶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李景琰充耳不闻,他揽着程鱼儿的柳腰转了半圈,让程鱼儿面对着她,目光温柔缱绻注视着程鱼儿,柔声问道:
“娘子,我饿了,我们去酒楼吃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