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出汗了。”
程鱼儿莲步轻移,水润润的剪水明瞳盯着李景琰额角一圈细密的汗珠,视线落在李景琰有些微微湿润的鬓发上。
任十三刚将轮椅从马车上搬下来,闻言歪头看了一眼李景琰,吓得立即跳了起来,惊叫一声。
“王爷你怎么在车里一直穿着大氅!”
任十三将轮椅一下撂在车旁,大步上前,伸手想去拉李景琰的大氅,李景琰扭身避开了。
李景琰锋利的凤眸淡淡扫过,任十三手一顿,转手,挠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任十三面上讪讪,目光落在马车里侧壁安嵌的壁火笼上,强着头小声道:
“王爷,马车里都燃着火炉,你穿这么多可不就会出汗。”
说着一对狐狸眼黑白分明翻了一个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景琰。
李景琰眸光如水,又淡淡扫了一眼任十三。
任十三一个哆嗦,忙耸了耸肩膀侧开眼不看李景琰,垂着脑袋,一个步子跨到了程鱼儿身后躲了起来。
程鱼儿顺着任十三的手指,也看到了马车一整面侧壁都嵌着镂空的竹格,格里面放着精致小巧的火炉。
“这么多火炉,应是暖和。”
程鱼儿小声叨叨一声,眸色闪着微微晶亮,她以前在广宁伯府并未见过车里安装一整面火炉。
程鱼儿忙又将目光转向李景琰,看着李景琰额角细密的汗珠,清润润的明眸里满是担忧,她柔声道:
“王爷,你热不热?难不难受?”
“不热。”
李景琰温声回道。
他面如冠玉的面颊微微透着红晕,鬓发上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面颊啪嗒一声落下,他犹若未觉,又将身上的大氅朝着身子拢了拢,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怕冷,这大氅我穿着正好,暖洋洋极其熨帖。”
“才不是。”
任十三从程鱼儿身后探出头,在李景琰冷冽的目光下,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他冲程鱼儿脆生生道:
“王妃,王爷平日里最不耐穿大氅,因着这大氅是您送的,王爷才舍不得脱下来。”
“王妃,您说这是不是爱屋及乌。”
任十三年刚十五,恰是少年,性子还带着跳脱,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冲李景琰挥了挥手,一溜烟没影了。
马车前只剩下程鱼儿和李景琰。
任十三的话不知是真是假,他少年心性大大咧咧故意吼出来,却让程鱼儿心脏怦跳,耳尖红红,眼眸湿润不敢看李景琰。
李景琰目光落在程鱼儿纤长卷翘的眉睫上,细而密的眉睫一闪一闪,隐隐约约遮住了程鱼儿靡颜腻理的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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