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愈来愈淡,脑袋浑浑噩噩,眼皮忍不住的下沉,耳畔的脚步声火焰声也越来与小。
“不可以。”李景琰启唇。
不可以再陷入黑暗,不可以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是谁,他曾是风光霁月瞪得皇太孙,他曾是赫赫威名的征北将军,他不要闭眼
栀子花香仍在,他仍有机会。
外面董氏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李景琰凝目听了一瞬,眉眼里的冷意深了一分。
他必须要醒来。
李景琰挣扎着,努力着。
殿中,拔步床榻旁的魏院首只见李景琰眉心紧蹙,眼皮紧闭,眼珠飞快得转动,他乌黑浓密的睫羽颤颤巍巍,微微颤颤。
李景琰睫羽的每一次轻颤,魏院首心都跟着一颤。
他瞥了瞥殿内垂首恭立的丫鬟,小心翼翼咽了口水,又不自觉舔了舔唇。
他捏着银针的手松开拳上,又松开,看着李景琰的睫羽煽动得更快,魏院首心跳如雷,他又舔了舔唇瓣,一抿唇,一闭眼。
他咬牙手中的银针对着李景琰的眉心正要扎下,悄悄睁了一只眼偷瞄位置,这一看整个人瞠目结舌,僵在原地:
“王,王爷。”魏院首浑身汗毛竖起,面色煞白,手腕颤如糠筛,磕磕巴巴道。
李景琰面无血色,面上清淡如水,一双凤眸微微上挑,黝黑的瞳仁平淡无波。
他就这么神色淡淡看着魏院首,不知醒来多久,看了多久。
魏院首吓得膝盖一软,哐当一声重重跪在地上,惨白着脸颤颤巴巴解释道:“臣见王爷昏睡不醒又高热,新研究一种针灸之术,正想为试试。”
李景琰目光略过他,朝一旁站在的丫鬟淡声吩咐道:“去唤人。”
“是,是。”那个丫鬟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傻傻愣愣望着李景琰,见李景琰吩咐方回了神,拔腿就朝寝殿跑。
她一便跑,一便扯着嗓子喊:“王爷醒了!”
砰得一声巨响,而后三三两两摔倒的声音,夹杂着董氏哟哟哟得痛呼声。
董氏斜斜后仰着跌坐在地上,后脑勺着地,发髻上的金钗咣得一下扎在她的太阳穴上。
董氏痛得龇牙咧嘴,一时没了仪态,她睁开眼,眸色狠厉盯着旁边落在一旁的丫鬟,冷斥道:“大胆婢子,拖出去。”
那丫鬟没想到撞上董氏,吓得面上没一点血色,唇瓣哆哆嗦嗦,忙弯身跪地磕头求饶:
“太妃,奴婢不是故意的。”
董氏抬手揉了揉疼痛难耐的太阳穴,闭了闭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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