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拖车到达高速路口已经是下半夜,隋聿看着司机弯腰在车前盖上扣加固的铁锁,从收费站跑出来看热闹的阿姨还站在旁边,时不时地调侃他几句:“小伙子开车没几年吧?地上那么大一片碎酒瓶渣子你都瞧不见。”
隋聿没心情附和,冷着脸站在车边不动,等司机把车架上拖车,隋聿才走过去,递给司机一支烟说辛苦了。
“明后天去提车,我厂里要是还有位置就直接给你修了。”
隋聿点点头,垂眼看着司机嘴里燃起来的火星,低声说:“行。”
可能是真的驾驶技术不佳,隋聿为了接隋轻轻的电话,踩着油门碾过地上的那一片玻璃渣子。车是他借同事的,当轮胎报废的时候,隋聿有那么一秒钟想要发火,但听到隋轻轻说而安跟她在一起,那股无名火很没有道理地迅速熄灭。
当时而安站在客厅里,用看起来很可怜的表情说他要走的时候,隋聿的心情有点奇怪,甚至可以说产生了一种很怪异的生理反应。他全身上下都感觉到僵硬,指尖和后脑勺都发麻,胃里像是积食了一样沉甸甸的。他当时没办法回答而安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想要离开那片不祥之地。
想不到而安说的是真的,他确实走了,还顺便绑架了一个沙发垫,想到那个看起来很狼狈的沙发,隋聿扛着冷风摇头笑了出来。知道而安有地方去,隋聿重新恢复如常,他站在高速口叫了个车,等了二十分钟都没人接单,最后只能咬着后槽牙加了一百块的小费,对面司机秒接。
等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隋聿本来以为是司机找不到地方,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刘一锋。隋聿皱了皱眉,没有丝毫犹豫挂断电话。
他把这一切前因后果都怪到刘一锋身上,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安排一场和副厅长女儿的相亲,而安可能不会走,不走他也不会大晚上开车跑出去找人,车也不会坏,他也不会再掏钱修车,也没必要花一百多块叫辆的士来接他。
刘一锋这种人,就是社会主义的蛀虫。
隋聿对刘一锋接下来的短信轰炸也保持冷处理,他安静地等待的士司机过来,然后坐上车,在车里眯了一觉,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家楼下。利索付了钱,隋聿走上楼梯,老小区的声控灯不怎么灵敏,隋聿站在家门口跺了几次脚也没什么反应,最后只能摸黑在口袋里找钥匙。
“你没带钥匙。”
身后突然有人冷不丁地开口,隋聿被吓的要死,双脚甚至同时离开了地面将近一秒。他飞快转过头,视线对上站在楼梯口的人身上,还没来得及分辨,耳边又响起女人豪放的笑声,这个笑声音量够大,声控灯很给面子的亮起来。
隋轻轻扶着栏杆歪七扭八地走上来,身上的酒气重的隋聿皱起眉。
“笑死我了我的天。”隋轻轻扒着隋聿的肩,嘲笑之间还打了个酒嗝,她半眯着眼,一边笑一边拍隋聿的胸口,“刚刚真应该给你录下来,双脚离开地面哈哈哈哈哈,你是什么?五月天主打歌mv男演员吗?离开地球表面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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