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此事,郑罗氏心中始终觉着是大儿媳妇克死了自己儿子,一直不待见她。
林清霜丧夫,娘家又无人,只能在靖国公府守寡,顶着婆婆的白眼,还是日日来请安侍奉。总好在她有个孩子,看在这嫡孙儿的份上,郑罗氏倒也还不会太过为难她。
正当此刻,孙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云樱正愁不知如何接话,一见孙嬷嬷,忙笑道:“孙嬷嬷来了,这般欢喜,可是有什么喜事么?”
孙嬷嬷笑瞅了她一眼,先斥道:“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过那边去,没得听这臊人的话。”说着,便走到榻边,向郑罗氏附耳低声道:“老太太,四爷同四太太,昨儿夜里圆房了。”
郑罗氏倏地睁开了眼眸,满面喜色,低声问道:“消息作准么?”
孙嬷嬷点头回道:“作准,今儿一早,林嫂子便递了话儿过来,说见着落红了。”
郑罗氏顿时坐起身子,慌的云樱忙去搀扶,又拿软枕给她垫着。
她满脸堆欢,喜孜孜道:“好啊,我原先还为这事发愁,想着老四腿脚不便,你们四太太又年轻脸嫩,所以才交代了怜姝。如今看来,倒是我白操心了。”
孙嬷嬷与云樱对望了一眼,各自不语。
因着郑罗氏这两日卧床,海棠苑里那场风波,并无人告知她。
凑巧此时,外头小丫头子报道:“大太太、二太太过来与老太太请安。”
郑罗氏面上笑意渐淡,片刻颔首道:“让她们进来罢。”
小丫头出去传话,屋中众人各自无言。
片刻,林清霜便与蒋二太太一道走了进来,一起向着郑罗氏道了个万福,口中说些看望老人家的言语。
郑罗氏吩咐人与她们放了椅子,扫了两人一眼,林清霜依旧淡妆素服,低眉顺眼的,瞧着便觉丧气;再看蒋二太太,依旧一身大红大紫的衣裳,头上插金戴银,明晃晃的,这盛夏天气当真耀的人眼花。
她以为她几岁了?还穿这样艳丽衣裳,自家也不觉丢丑。
郑罗氏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老大老二老三,这三房的儿媳妇硬论起来,竟无一个令她称心满意的。
待丫头上了茶,她淡淡说道:“大热的天,难为你们肯过来瞧我这个老婆子。”
林清霜在婆婆跟前素来抬不起头,只捧着茶碗默默吃茶。
蒋二太太笑了一声,说道:“老太太哪里话,儿媳妇孝顺婆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何况,老太太体恤我们,不让我们来伺候汤药,难道连请安也算是为难了么?”说着,她眼珠子一转,又笑道:“三太太昨儿夜里又不爽利,她那身子骨,没事便七病八痛的,今儿不来便不来罢。这怎么四太太,也不见人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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