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儿便在林子里走了走,不知是否因着回春晚,今年的槐花开的时节甚晚,这个时候了,林中竟还有不少槐树开着,大片大片的槐花卧云堆雪,洁白如玉。风来,漾起阵阵淡香,中人欲醉。
“怎么出来了?”
清朗的男子嗓音自后传来,宋桃儿晓得是郑瀚玉到了。
她回身一笑,果然郑瀚玉正在身后,不远处莲心与晴雪站在一处。
“屋里闷热,又吃了几盅酒,所以出来走走。”宋桃儿说着,走到了一株略矮些的槐树跟前,抬手便摘了一枝槐花下来。
郑瀚玉瞧着她摘花的样子,大袖滑下些许,露出一截嫩藕似的手臂,戴着的水玉镯子,莹润剔透,衬的底下的肌肤一如上好的缎子,泛着细腻的光泽。
妻子头上戴着的金镶玉蝴蝶流苏随着她举动亦微微的颤着,蝴蝶两翅轻扇,仿若就要飞去。
流苏晃动着,亦在郑瀚玉心头撩动着。
这样的宋桃儿,他有些陌生,她的疏离淡漠,仿佛无声的将自己推了开去,但他又说不出什么来。
宋桃儿□□着槐花,摘下了几朵送入口中,轻轻咀嚼着,顿时清香满口,散去了那些荤腥油腻。
郑瀚玉往前推了几步,与她立在一处,问道:“这原来是能吃的?”
宋桃儿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小时常吃,那时候嘴馋,娘又不舍得常给买糖,就跑到这后林子里摘槐花吃。这花多的很,随我吃多少。有时也摘一篮子回去,求着娘给炒鸡蛋吃。”她笑的柔婉,夏日的阳光透过那些枝叶缝隙落在她脸上,如点点碎金。
郑瀚玉听得胸口有些发紧,只这点子东西便能让她这般高兴了?
不论前世或是今生,她似乎都没有多少物欲,好像只要过得去,便怎样都行得。
那桃儿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你若喜欢,回去我让人在庄子上采了,拿到府里交代厨房给你做点心。”一语未休,他停了停又道:“你爱吃什么点心糖果,自管吩咐下人采买就是了。”
宋桃儿却道:“那也不必,不是小孩子了,也没那般贪嘴。”话出口,她忽想起来昨日清晨在浣花屋用早食的事,便问道:“四爷,你是如何知道我爱吃冰糖红枣银耳粥的?”
成亲之前,二人几乎从未有所交集,郑瀚玉是从何处知晓她这段喜好的?
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郑瀚玉先是一怔,旋即答道:“早年间,你来府上做客,有人送了一碗银耳粥,我瞧着你吃的香甜,所以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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