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打从娶了她,他便隐隐觉察,桃儿并非是自己以为的那个只是一昧温柔沉默的姑娘。
她一时羞怯乖觉,令人忍不住心生欺负逗弄之意;一时又大胆的令人咋舌,妩媚冶艳的撩拨着男人的心弦。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风韵,竟能同时揉在一个女子身上,当真有些不可思议。
宋桃儿看他不言语,又向前挪了一下,整个身躯便都压在了郑瀚玉身上。
温热娇软的身躯腻在他身上,少女清甜的淡香一丝丝的钻入他的鼻息。
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眸,宛如一汪秋水,没有沾染丝毫情//欲,唯有纯粹的疑问。
然而愈是如此,便愈是挑逗。
郑瀚玉几乎可以断言,她是天生的媚骨。
轻抚着她细窄的腰身,他轻笑问道:“怎么这样问?”
宋桃儿嫩红的唇嗫嚅着,小声说道:“都两日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要我?”
昨日洞房花烛夜,今日浴房里的亲昵,再到夜间就寝,他亲她,摸她,抱她,却唯独不肯真个和她圆房。
他又不是不行。
白日里丫头们的言语,苏月珑语焉不详的话音,都在她心里一点一点的抓挠着。
宋桃儿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初嫁姑娘,当然明白子嗣对于后宅妇人的重要,但她有更为在意的事情。
直到了这会儿,她也不明白郑瀚玉为何忽然要娶自己,两人身份家境悬殊,她还曾与郑廷棘有婚约,他不惜大费周章,将自己抢来,却又迟迟的不肯和自己圆房,那是何意?她实在不懂,自己并无可取之处,唯一或许能让他看上的也就只有她的姿色了,可若是连这副身子他都不想要,那他为何还要娶她?
上辈子,她从不在乎郑廷棘宿在谁那儿,或者在外又包占了哪个外室,他不来找她,她反倒轻松自在。
嫁给郑瀚玉,她心里其实也早有预备。他们这等人家的爷们,房里放上七八个都是些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甚而前世,她还曾听闻某家公子,正妻进门之前,通房已先生下了一位庶女。那位小姐过门之后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硬将那通房撵出府居住,又把孩子收到了她膝下,方才勉强收场。入门之前,她没奢望什么,只是把郑瀚玉当做了一个可以倚靠的男人。
进门之后,不过短短两日相处,她便觉着好似有什么不一样了。
想着郑瀚玉往日那些□□,想着或许老太太已经默许了的怜姝,她心头微微的酸涩起来,好像小时候淘气贪嘴,吃了不熟的柿,涩的张不开口,却又不肯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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