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珑微微一怔,见宋桃儿正望着自己微笑,方回过神来,忙道:“弟妹肯听我劝,那是再好没有了。”
此刻翠竹正在里屋安置珍珠,宋桃儿便向晴雪示意。
晴雪了然,出门向怜姝道:“太太宽恕了你,饶你起来。”
怜姝已跪了大半个时辰,又羞又愧,双膝疼痛,头晕目眩,想要起来,却又一个晃荡,险些栽倒。
晴雪见她如此,少不得上前扶了,又低语道:“怜姝姐姐,太太其实是个和气的人,你何必硬要去碰这个钉子?我瞧着,四爷待太太还是很有些情意,做这些事也是无用功,往后还是本分当差为是。”
怜姝面皮发白,额上沁汗,气喘吁吁的切齿道:“小蹄子,我抬举你起来,你倒吃里扒外!”
晴雪无端被骂,心里便有几分不悦,说道:“我一番好心,姐姐不领情也罢了,何必言语伤人?姐姐既不爱听,我再不说了。太太还说了,屋里的事暂且不必你来伺候了,下去歇着吧。”
怜姝折腾了半日,白费了许多力气,反倒与人做嫁,还凭白挨了一顿责罚,心中自是不甘,然眼下她也无法可施,只得暂且回房,慢慢盘算。
苏月珑在海棠苑直坐至晌午时分,松鹤堂那边打发人过来传信儿,说老太太今日请了观音庵的妙义师太来家讲经用素斋,不必各房太太再过去立规矩。
宋桃儿眼看到了晌午时候,思量着郑瀚玉已留了话不回来,便留苏月珑一道用午食。
苏月珑想着长日无聊,回去也不过是看着几个妾侍通房争风吃醋,遂答应下来。
一时,翠竹过来问:“讨太太示下,饭菜摆在哪儿?”
宋桃儿微一思索,说道:“横竖就我与三嫂子两人,摆在碧玉涧罢,那儿凉快。”
翠竹答应了一声,忙去布置。
一旁苏月珑看着,有些愣愣的,这四太太才进门第一天罢了,遣人办事倒老练的很,言谈之间比她这个进门有年头的三太太还自如些。
宋桃儿看她神色,晓得她心中所想,只是一笑。
碧玉涧是紧挨着正堂的一间厢房,四面开窗,后面种有大丛的金镶玉竹,盛夏时分倒是个避暑的去处。
片刻功夫,翠竹便来报饭菜齐备,请两位太太挪歩过去。
两人便起身,去了碧玉涧。
进得房中,顿时一阵凉风拂面而来,令人为之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