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河村不大,满共那么些人家,一丁点子事儿便随着风传到了各家各户的饭桌炕头上。
村人虽大多淳朴,但总有那么几个身闲碎嘴的,又或是嫉妒宋家日子红火,眼看着宋桃儿亲事又黄了,就编排出些不中听的话来四处嚼裹,甚而连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话也冒出来了。人虽不听他们的,但一户人家这等闲言碎语多了,总会令人避忌些,唯恐麻烦上身。那要给宋桃儿说亲的,便也少了许多。宋家的门庭,顿时冷清了下来。
宋家人对这等情形,虽是忧心不已,却也无可奈何——讲这话的,毕竟不是一张嘴一个人,总不好一个个打过去。若当真打了,便是没完没了的糊涂官司。
宋桃儿倒是安然自若,她并不发愁自己的亲事,也没想过要嫁与何人。
经过上一世的磋磨,兴许孑然一身,也没什么不好。她或者该做些什么营生,衣食荣辱一切自主,而不必去依赖什么男人。
这般又过得两三日,虽暂且无人上门求亲,但也无事发生,阖家子日子倒清静了几分。
春耕渐忙,宋家颇有几亩田地忙活,县里铺子又要张罗,阖家上下皆忙的不可开交。每年此时,地里必要雇上几个短工,宋家父子在城中开铺子,女人们就得给地里的工人做饭,一家人时常忙碌的一日也说不上一句话。
宋桃儿每日只随着母亲嫂子上灶做饭,又或做些杂事,心里倒是安宁。
算算日子,离靖国公府的人上门,大约还要两月有余。
今世家中一切太平,爹娘不会再要她嫁给郑廷棘了。
她宋桃儿今生,绝不和郑廷棘再做夫妻!
这日晌午时候,杨氏正在院中地下蹲着剖鱼。这鱼还是宋长安在镇子集市上买得的,说是近日家中忙碌,叫她烧了,晚夕阖家子好生吃一顿团圆饭。
正当这刮鳞剖肚之际,杨氏忽听得一阵马车轮子碌碌滚动声响,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却见一辆挂了蓝布帘子的马车正自村道上驶来。
她心中不由有些纳罕,这等乡下地方,村人寻常出行只凭着两条腿,若要进城又或者有什么要紧事,不过坐板车或是骑骡马。马车这玩意儿,那都是城里老爷们乘坐的。这会儿见着马车,敢是有什么达官贵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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